周氏只当她害羞,推了沈盛利一把:“瞧你,跟女儿说话还这么一本正经的,也不管女儿家羞不羞。”
浅白上前倒了茶,沈盛利端起杯子:“这些话早晚得说,李府家大,规矩多,稍有行差踏错,便会遭人闲言碎语,该学的地方多的是。
爹这么说是为了你好,李家的家世不会亏了你,虽然爹给你找了个好婆家,但你切不可沾沾自喜,以后嫁过去也一定要谨守妇道,孝顺公婆才是。”
沈飞柳总算是跟上了节奏,这是在等她表态。
周氏那假装慈爱的表情中,多少带了点窃喜,这个她早已习惯,她看向了自己的亲爹,那一张严肃的脸,像极了一位严肃的父亲,对自己待嫁女儿的谆谆教诲,话虽冷,心是热的,把对女儿的爱,浓缩成了一句句叮嘱,这就是最深沉的父爱。
装得可真像啊!
如果她不知道沈盛利看的那封合婚书长什么样子的话,她大概也会很感动吧。
他既然看了那封合婚书,又默许李家婚事,难道不知后果如何?他是压根没想过,还是根本不在意?
沈飞柳将指甲嵌进肉里,攥着帕子,规规矩矩地福了福身:“女儿记住了。”
沈盛利夫妇这才满意,周氏招手,让珍珠把木匣子拿过来放在桌上。
打开匣子,里面有一个晶莹翠绿的手镯,那手镯与一般的手镯不同,周身翠绿,但里面有一处含了一缕墨绿色的暗纹,丝丝缕缕向前舒展开来,似竹叶,也似柳叶。
沈飞柳记得的,这是母亲生前常戴的镯子,她没有上前去拿,而是抬眼看向父亲。
沈盛利低头喝水,又看向那手镯:“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她留了话说要把这个给你,那时候你还小,爹就先帮你收着,如今你要嫁人了,留着这个也算有个念想。”
说罢,便只顾喝茶,不言其他。
周氏见他不说重点,只好补充道:“你跟李经的合婚书下来了,你俩八字和顺,是天作之合,李家那边找人测了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三,现在算下来只剩十天了,日子是有点赶,但下个月的好日子实在不多,也没旁的办法了。”
周氏说完,喝口茶润了润喉,看向沈盛利。
她虽早已习惯沈盛利此人怪常扮白脸,让她扮黑脸,但这毕竟是长女的婚事,她只是个名义上的继母,这事再怎么考量,也该是亲爹说更合适,他却偏偏还要扮慈父,借她的口说出来,她说完,遂了他的意,可她心中还是觉得憋屈些。
沈盛利这才放下杯子,清了清嗓,坐直身子道:“明天李家来下聘礼,这些日子家里给你筹备婚事,会有些忙,你就别出门了,在屋里好好学学女则,修身养性,多为夫家积善积德。”
沈飞柳应了声,垂眸立着,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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