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直奔长生殿而去,并未遇到阻拦,甚至没人多看他一眼。
现在所有人都只想着那被踢下高台的玉玺。
高台之下,白忠恰好带着一队禁卫军经过。
他们本是去探听援军消息的,忽见天降某物。
白忠见过玉玺,他喊出口的同时,身边一名将领便扑过去,用身体接住了它。
那将领被砸倒在地,白忠取来完好的玉玺,一边命人带去看大夫,一边吩咐众人:“立刻把槐花香膏涂在身上,跟我上去。”
一行人上了广场,致尧堂与部分禁卫军一起,打退了前来抢夺玉玺的宫廷护卫。
白忠捧着玉玺献上,除冠去剑跪在皇帝面前,重重叩首道:“罪臣白忠携禁卫军将士,向陛下请罪!”
傅治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冷笑道:“禁卫军谋反逼宫,如今你又这番作态,朝秦暮楚之人,朕还能信么?”
“禁卫军入宫本为勤王,全无谋反之心,请陛下明察!”
白忠抬头对视,“陛下,您听过一种叫「终年」的毒药么?”
“白忠世代忠烈,又怎会心甘情愿为济王做这种事?”
……
傅陵一身狼狈地闯入长生殿,发现这里的景象与前世所见无异。
金砖铺的路,奇花异草和啜泣的仙子,主座的仙长捧着大片叶子。
只是众仙子像防贼一样摆好架势,预备着将他赶出去。
傅陵连忙高声道:“仙长,他中了你们仙教的毒,求你救他一命!
我把他放下,你救救他,我这就走!”
“我长生殿是陛下所建,只听陛下一人吩咐。
什么人都往我这里送,当这里是医馆?现在就……”
她话说一半,蓦地认出对方怀里人,“陆子溶?”
她立即起身,快步找傅陵接过昏睡的人,安放在主座上。
她自己先把了脉,又叫来下头两个仙子一同相看,将陆子溶的眼耳口鼻扒了一圈,渐渐蹙起眉头。
傅陵在一旁焦躁不已,身上撕裂的伤口阵阵余痛,他握拳咬牙极力压制,死死盯着座上。
片刻之后,仙长挥退其余众人,金碧辉煌的大殿空荡下来。
她淡淡问:“怎么中的「经年」?年限已过,用什么拖了这几个月?”
“是致尧堂的齐复,用蛊虫从腿上钻入体内……解药是我在云州长往殿求的,本想献祭魂魄彻底解了这毒,我答错了话没成,就要了拖延时间的解药,已然一颗不剩了。”
傅陵埋下头,满心懊悔。
早知拖到最后陆子溶会舍弃性命孤注一掷,他决不会这样选。
仙长思索片刻,向身边两名仙子吩咐几句,她们便取了银针在陆子溶身上施行起来。
仙长对傅陵道:“陆子溶为长生殿尽心,我们本该报答。
可你碰了长往殿的花,还用了那里的药,恐怕长生殿的花便不认你了。”
“使他昏迷的毒并不严重,我暂且封住,但倘若经脉重新畅行时仍未解除「经年」,他必死无疑。”
“陆子溶这条命,能吊上十日。
从这里到云州,够了。”
“只是,你现在知道如何答话了么?”
傅陵望着苍白面颊上紧闭的双眼,下颌精雕细琢的轮廓,忽而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虔诚地握住对方一根手指。
“我大约……已经知道了。”
皇宫中的混战持续到后半夜。
丑时,有人来报皇宫北门正在受到进攻,吕不为急坏了,可到处也找不到济王。
他强行命令众人转移阵地,可等他们赶到北门,才知道对手有多么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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