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过了半个多月,忽然云开雾散,细雨停了,雾气也升腾而去,好多人松了口气,以为终于等到天空晴朗了,没想到,手机里却接收到了气象台发来的暴雨警报。
张晓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望着这条短信发呆。
下了十多天的雨了,山坡上的泥土都灌满了水,再来暴雨的话,会不会发生泥石流、山体滑坡的自然灾害?他越想就越不踏实,想了想,叫自己的秘书让县政府办公室下发通知,让各单位派出去包村搞扶贫的干部开会。
下了这么多天的雨,县级包村的干部们也没有去下乡,都待在办公室里。
一通电话过去,不久人就都到齐了。
在会议上,张晓峰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希望大家下村进行排查。
“张县长,您太过紧张了,我们这个县,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比今年雨水多的年份也有,从来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滑坡的事情……”
有个干部笑道。
“是呀,我们县的土地结构很硬,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的。”
另一个中年干部也说道。
“我们的张县长新闻看多了,过敏一点是可以理解的。”
有个老干部咧了咧嘴说。
其他干部都低着头,没有说话,但看样子,他们也不认同张晓峰的担忧。
看到这么多干部都反对这个提议,张晓峰也有些犹豫了,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过敏感?他用目光望着每一个县干部,但他们都摇头。
张晓峰虽然是一个副县长,但也不能以一己之念去拍板一件涉及众多人力物力的事情,最后只好说:“大家还是引起重视,及时联系所在村的村干部留意一下吧,对依山而居的村民小组要及时通知到……”
开会的干部都很给面子的连连答应,但张晓峰心里也清楚,一散会,他们肯定会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散会后,张晓峰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他不由得沉思起来,难道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而变得焦虑了吗?还是淡定一些吧,他这样对自己说。
可是,暴雨接连下了三天,似乎都没有停歇的时候,张晓峰彻底坐不住了,与其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不如下去转一转。
他回房间拿了雨衣,下了楼,推出摩托车,向城郊的阳沟村而去……这里与市经济技术开发区不同,作为副县长,他没有自己的专车,只有在检查工作,或者去开会的时候,才让政府办公室派车,所以,平时他干脆骑摩托车到处跑。
当然,他也可以自己买车,但他不买,也是为了低调嘛。
之所以去阳沟村,是因为上个月他去检查农作物种植情况的时候,跟阳沟村的村民攀谈过,现在想起来,那几户人家的房屋建在一座很大的山坡下面,那个长得瘦小的大叔的屋基的后墙有十几米高,新建的屋基就像土坡上的一个巨大的伤口,如果后墙塌方下来,房子分分钟定会掩没!
骑着摩托车,一路栉风沐雨地来到阳沟村,那个大叔看到张晓峰湿漉漉地出现,很是惊呀地问:“张县长,这么大的风雨,您怎么来了?”
“下了这么多天的暴雨,而你们这个村民小组又住在山脚下,我怕不安全,所以过来看看才放心。”
张晓峰擦了擦脸上的雨水。
“呵呵,张县长多心了,我们生活在这里多年,不会发生什么问题的。”
那大叔的口气像县里其他干部一样。
“但愿如此吧,不过,我既然来了,我就到你们房后转转吧,求个心安。”
张晓峰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真的多心了。
“那行,我就陪张县长您走走,反正这几天待在家也腻了。”
那大叔说道。
两人于是一前一后在那几户人家房前屋后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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