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骆闻舟的目光在费渡的手指上停了一下,接着,他用近乎冷酷的客观语气说,&ldo;而且你知道吗,国外一直有种理论,说一个人如果想自杀,她可能会突然用某种方法对亲人表白‐‐她的表白,你当时也听见了。
&rdo;费渡的手指倏地凝固在半空中。
骆闻舟伸长胳膊,从他手上抽出纸杯,放在一边:&ldo;你要是想跟我聊那件案子,我至今仍然坚持自己的判断‐‐不过不管是谁的判断,那都不重要了,人死七年,盖棺定论,相关证据已经湮灭,我说句不好听的,她重新投胎都已经上小学了。
活人可以念念不忘,那是情感寄托,但执迷不悟,那就没有意义了。
&rdo;费渡保持着原来的坐姿,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成了一座雕像。
这时,张婷和律师并肩走了出来,费渡的目光这才轻轻一动,原地冒出了一缕活气。
&ldo;我不接受你这个结论,骆警官。
&rdo;费渡开了口。
骆闻舟听了这句话,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耸了耸肩。
费渡一整衣襟,站起来迎着张婷他们,低头看向骆闻舟,他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眼神甚至有些阴沉:&ldo;但是你的忠告未必没有道理。
&rdo;骆闻舟吃了一惊,然而费渡说完这句话就重新扣上他风度翩翩的面具,陪着张婷走了,没再和他有什么交流。
费渡刚替张婷拉开车门,就看见市局门口停下一辆警方牌照的公车,司机先行下车,朝市局指了指,说了句什么,接着,一个瘦小的中年女人踉踉跄跄地从车里钻了出来,她张着嘴,一脸畏惧与茫然交加。
她手指紧紧地按在车门上,花布的裤子顺着她两条麻杆一样的细腿上垂下来,瑟瑟地轻轻摇晃。
开车的司机回手带上车门,半扶半推地带着女人往燕城市局里走。
女人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着旁边人的手,哆哆嗦嗦地走了几步,忽然缓缓蹲下,发出了一声喘不上气来似的抽泣,继而停顿片刻,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起来。
路过的人无不驻足,有些甚至拿出了手机。
费渡的眉头轻轻一皱,听见律师在跟张婷喋喋不休地说:&ldo;他们所谓的&lso;重大嫌疑&rso;根本没什么证据支持,张小姐,你放心,我留在这里盯着,等到了时间,他们非得放人不可!
&rdo;&ldo;何忠义的母亲患有尿毒症,常年透析,家里只有他一个经济来源,&rdo;郎乔跟在骆闻舟身边飞快地说,女人的哭声极具穿透力地在市局里回荡,郎乔有些于心不忍似的一皱眉,&ldo;她这么哭受得了吗?本来就有病,别一会再出什么事。
&rdo;骆闻舟没来得及回话。
旁边另一个刑侦大队的警察小跑着过来:&ldo;老大,花市区分局打了报告,以凶犯涉嫌抛尸,案发现场不祥,分局辖区管理权限为由,要把&lso;520&rso;案转给咱们。
&rdo;&ldo;老大,燕城传媒在线的电话,想知道咱们已经抓住了嫌疑人的消息是否属实。
&rdo;&ldo;骆队,那个张婷带来的律师,一直在质疑我们的逮捕程序,咱们羁押张东来证据不足啊,是不是就得放人?&rdo;&ldo;骆头儿……&rdo;骆闻舟伸手往下一压,压下了众人的七嘴八舌。
他在何忠义母亲隐约的哭声中接起电话:&ldo;陶然,说。
&rdo;&ldo;闻舟,我拿到了34路的监控。
&rdo;于连十二&ldo;何忠义九点十分左右,在&lso;南平大道东&rso;这一站坐上34路,34路大约二十几分钟后到达&lso;文昌路口&rso;站,何忠义下车,文昌路口附近的监控拍到了他一个背影,几分钟以后他走出监控范围,追踪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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