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放开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道:“我还以为,不会再哭了。”
但是却有水滴落下了来,滴在他脸上,他一抬头,却看见她已经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不停地道歉,若不是她上次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事而火,他又怎么会把这样心酸的往事挖出来。
刚才他的样子那么吓人,整张脸死白死白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却又不知道在看什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前面,让他的面容都开始扭曲。
她忍不住跑过去抱住他,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叫了好久他才清醒过来,抱住她,居然哭了起来。
见她流泪,慕升卿伸出手,却又停在了半空,然后折返回去摸出一块手绢递给她。
她接过来,擦了一下,道:“那个孩子便是你!”
“是!
刚才你在院中看到的严叔,便是那个带我逃出来的仆人。”
慕升卿深吸了两口气,调整了一下,继续道:“在我的记忆里,爷爷穿的衣服都是自家织的土布,里面的底衫还会有大大小小的补丁。
他最最整洁体面的衣服就是那一身朝服,每次回家后都马上换下,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头。
他生日的时候厨房在长寿面里加了两个荷包蛋,他说太多了,还分了一个给我。
这样的一个人,他都不知道锦衣玉食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绫罗绸缎是什么感觉,他怎么会去贪赃枉法。”
他说着说着,语气又悲戚起来。
“那你现在……”
她不知道该什么说,他想报仇,还是想尽忠?不管怎么做,好像都对,但不管怎么做,又仿佛都错!
“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吧!”
慕升卿仿佛看穿她的心思,“我曾经也不知道,直到我遇到了相爷……忘了告诉你,相爷便是那天来我家报信的人。”
“什么!”
她惊讶至极。
慕升卿继续道,“我若是不报仇真是妄为人,但若是只顾报仇,又违背了爷爷的一番苦心。
直到相爷告诉我,先皇一直在找我,找我家最后的血脉。
哪怕先皇驾崩之后,也派相爷四处寻访。
据先皇的遗言说,他一生可能做错过很多事,但他不能再让任何人含冤,所有的人,最终都会各归各位,好的冤不了,坏的逃不掉!”
“所以,你帮义父做事,就是为了这个‘各归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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