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意思,似是要你知了世上并无江梓卿这人,只不知是要你寻他,还是别去寻他。”
江彬又去看那床上渗人的皮囊,只觉得心被反复搓揉着。
千丝万缕,在脑海一闪而过。
若江梓卿当真与杨廷和是一丘之貉,那么为正德皇帝重用、被卷入谋反之事,都该是计划之中。
如此处心积虑、煞费苦心,韬光养晦了十余载,单单只为那万人之上的位高权重?可仙家又怎会在乎世俗名利?若真如吴杰所说,是业报,那这场权利倾扎中,最受折磨的,除了朱宸濠与吴杰,便是正德皇帝。
可若他们真要他性命,何必大费周章?
“吴太医觉着,如何是好?”
江彬在吴杰掌心比划着,当真是没了主意。
若要找“江梓卿”
,岂非海底捞针?谁知他还有几张脸孔?
“我倒有个法子。”
吴杰看向那皮囊道。
江彬捧着几本江梓卿的书卷等在外头,那上面的蝇头小篆,横平竖直,圆起圆收,字字句句都是写与他的。
当时还小,听得谁中了举人,谁得了俸禄,都是羡慕,一心想着要出人头地、扬眉吐气,好不辜负江梓卿这些年的含辛茹苦。
但或许,他手把手地教他这些伦理纲常、文韬武略,都不过是为了将他推上那江山为底的棋盘。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又怎惜一颗棋子?
怎办仇怨,都无须教他知道,总是命格里的骰子。
这般想着,便苦笑了一下,却听一声吱呀,“江梓卿”
走了出来。
江彬呆呆望着他将道袍上的皱褶抚平,静时,那模样与记忆中的如出一辙,动时,却因了气度、神韵的迥然不同,而像另一个孪生兄弟。
与江梓卿同起同卧多年的江彬自然能一眼分辨出来,只可偏偏旁的不相干的。
穿戴了“人皮”
的吴杰,看江彬那神情便知他想什么,笑道:“这一时半会儿也学不像的,我便少说些话,你替我圆着。
即使只这皮囊,也足以让诱那些个别有用心的上钩的。”
江彬点了点头,又盯着吴杰看了半晌:“当真无碍?”
“我历劫时候的皮囊,早在跳乾坤轮时便没了,以我真身入此皮囊,并无大碍。”
吴杰随意走了两步,脚步甚是轻快,遂又抬头看了看日头,“那便如你所说,先去附近打探打探,他若穿这皮囊回来,总要教人看见的。”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