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玲珑只觉头晕目眩,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几欲晕厥。
她强打精神,颤颤巍巍地站起,对程立白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体乏。”
程立白道:“身子不适,暂且不要回庐州了,在安庆住几日。”
越玲珑摇摇头:“大嫂还在月内,得顾着元夏侄女。
我没事,只是有了身子。”
程立白大吃一惊:“你没与老三说?”
越玲珑笑道:“他少些牵挂,也能专心做事。”
长江一带的沿江口岸,朝廷军队查验十分严格。
程立平以红十字会救援队医护人员的身份倒是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查验。
沿途,孙荣与随行的医护人员遇上伤者总会靠岸停住,上岸加入到其他救援队里,进行伤员救治和尸体掩埋等工作。
自接到殷实芳转至武昌投身革命行伍的消息时,程立平恨不能立即与她会合,共同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
而看着孙荣冒着枪林弹雨对伤者进行施救,程立平才发现,当年那个常常被自己取笑的“荣娃娃”
,已然成了战火中的一名无名英雄。
对伤者和死者,这些救援队一视同仁,拼着随时会丢掉性命的可能,竭力救治每一个人。
与越氏父女长久的接触,他懂得这些医者大夫心中的信念,看着那些朝廷的士兵痛苦地呻-吟,在他还穿着这身白大褂时,他不会将这些人看作敌人。
救援队的船只终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于汉口靠了岸。
武汉的天,灰蒙蒙得有些压抑,潮湿的空气中,漂浮着腥臭味。
救援队走进汉口的寻常巷道,仿若走进了一座神秘莫测的迷宫,找不着方向。
这座城市,街巷纵横,曲曲折折,街道旁的屋宇密密麻麻,不知西东,轻易便迷失了方向。
队伍中没有本地人,孙荣只得逮了一名普通居民做向导,带着一队人马在街头巷尾进行救援队的日常救护、掩埋工作。
程立平不懂医术,除了帮忙掩埋尸体,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惨烈的情况,饶是见惯了这等残忍血腥之事,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头顶雨丝冰凉,地上的血水汇聚成河向沟槽里流去。
他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空,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倦怠。
革命之路长且艰,仅凭一腔热血,能否换来一个太平盛世呢?
街道有朝廷军队出没,见到救援队身上的标志,并未起疑心,再次到别处去巡逻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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