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承看着帐篷里陌生的物件,回忆起之前的一幕幕场景,尽是家仇国恨,他因为不听皇上要收兵的号令,还是执意把北蛮族杀到几乎灭族,都城连下十二道圣旨,把他押解回都城。
连着审了半个月,几乎牵连了前朝所有武将,而吴家也一夕之间,从皇城里身份最尊贵的异性王族,成为了家破人亡的佞臣之家。
其中以吴景承的罪名最为重大,藐视君威,欺君犯上,贪墨军饷,拥兵自重等等一系列罪责,加起来十几条罪名全是要置他于死地的罪名。
自己的岳丈许家人却在与吴家断交十几年之后,为了吴家的事奔走于各大官宦家族,散尽家财不说,还吃尽了闭门羹,老岳丈一病不起,撒手人寰,许家哥哥和许家大嫂也被奸人所害,许家竟然也因为他,被搞得凄惨无比。
吴景承的心里的痛苦和罪恶感几乎将他吞噬殆尽之时,听说了皇帝竟然要把许笙笙的墓碑抛除,将她挫骨扬灰。
吴景承听闻了十几年前死于自己的自大的爱妻要被如此对待,是夜便提刀闯入了皇帝寝宫,逼着他收回圣旨。
然而老皇帝早有准备,御林军和羽林卫在吴景承一进宫时便布下了天罗地网,吴景承还未拔刀,便已经被团团围住,就地便被皇帝发落,择日处斩。
出战当日的建站台上,平日作为昌北军军师的孙毅却成为了处斩吴景承的监斩官,临死之前,孙毅蹲在他面前,面容冷峻,笑里全是狠毒,告诉他,身首异处就是他吴景承害的孙毅整个燕族灭族的报应。
吴景承清晰的记得那副记恨的面孔,还有当时大刀砍下之时的疼痛感,他依稀还有印象。
他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头和颈子还好好的连在一起。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许笙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一边的陆兴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哄,吭哧半晌,出了个馊主意,“你别看到个盔甲就哭,没准人没死,只是盔甲被砍断了而……已,算了,你别瞪我了,我自己也不信。”
许笙笙瞪完了陆兴文,又抽噎了一会儿,便不知道想通了什么,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污泥。
灰头土脸的对陆兴文道:“你说的对,即便只是个尸首,我也要见到他!
陆先生,”
许笙笙学着江湖人的样子对陆兴文抱了抱拳,“请随我一同寻找吴将军,可好?”
陆兴文虽然是个挥斥方遒的书生,但恰好还有那么点子未曾泯灭的侠肝义胆,见到一个姑娘这么英气十足的请求,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又不知道江湖中人该怎么回答,于是吭哧半晌只憋出了一个字:“走!”
接着便翻身上马,他向许笙笙伸出了手,而后者根本没有看到他,只是爬上了金焰的背,脸贴着大老虎的大脑袋,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她一边拍着大老虎的头,一边悲伤的讲述她的猜测,还傻乎乎地把那残甲片贴在金焰鼻子上让金焰闻。
陆兴文嘴角抽了抽,再如何有灵气,这姑娘怕是伤心傻了,自己骑着的是头老虎,怎么还拿它当狗使唤。
他朝天翻了个白眼,想提醒两句时,却看到老虎动了动,接着便小步往官道旁边的树林深处走去,而且越走越快,慢慢的竟然跑了起来。
陆兴文看着离得越来越远的金焰和许笙笙,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半天,自言自语道:“还真挺有灵性的哈。”
接着便驱马前行。
他们跑了许久,直到天都黑了下来,金焰虎才放慢了脚步,停在了一处不知名的村落附近。
许笙笙和陆兴文进到村子里讨了些水和干粮,回到停留的地方时,许笙笙端着盛满水的右手便是一阵哆嗦,陆兴文看了许笙笙一眼,瞥见她露在外面的小臂上全是紫色的条纹状的筋脉又有点冲破薄薄的皮肤之时,便慌了神,心道不好,下一秒却见到许笙笙一把便把水囊和干粮扔出了老远,面目狰狞的扭过头来,狠狠的看着陆兴文。
陆兴文蒙了,他还从未见过和他患了同样的病症的女孩子发狂,知道厉害程度,撒腿便往直前停着马的地方跑去。
许笙笙在他身后反应慢了半拍,踉踉跄跄的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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