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锁龙堆,夫崔嵬。
出津河,当孤道。
镇夔龙,不可摧―――&rdo;生活在津河两岸的人,都听过这首民谣。
相传上古始祖女娲补天后,剩下一块石头没有用上,便打算将此石送回大愚峰。
她经过津河时,恰逢津河有恶龙作乱,生灵涂炭,女娲便将此石投入津河之中,把恶龙锁在了巨石之下。
巨石黑黝深峻,挺立在河道中。
风平浪静时,船夫们可将它作为导航用的指示,安全转过这&ldo;津河十八弯&rdo;中最危险的一个弯道。
但如果风大浪急,&ldo;锁龙堆&rdo;横亘在水中,激起万丈狂澜,卷出千重漩涡,回水可达至河道转弯处,在转弯处再激起无数水漩。
船只在转弯处遇到水漩,若是一个掌握不当,失控后便会直撞上&ldo;锁龙堆&rdo;,舟覆人亡。
千百年来,&ldo;锁龙堆&rdo;向西一面的岩石上暗迹斑斑,正是无数舟毁人亡悲剧的见证。
三人望着前方那块巨礁,俱各沉默,良久,谢朗方叹了声,&ldo;当年―――&rdo;谢朗之父谢峻主持了二十年前大洪灾的抢险救险及之后的水利防治工程。
当年洪灾之惨状、治河之艰难,他在训育谢朗时多有提及。
更重要的是,谢朗外祖父郭氏一族生活在定州,当年洪灾突发,定州决堤,郭氏一族来不及逃出,几乎全族倾覆。
消息传至涑阳,谢朗亲娘已是临近产期,闻到噩耗伤心过度,生下谢朗后便撒手人寰。
二十年前,洪魔肆虐、狂澜万丈时,这块高达数丈的巨石也被淹没在滚滚洪涛中。
无数从上游被卷进洪水中的人畜,撞上&ldo;锁龙堆&rdo;后尸骨无存。
谢朗望着巨礁,感慨万千。
河风卷得他袍衫飒飒,他稍微侧身,视线掠过一边的薛蘅,只见她双眉微微蹙起,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她的身体也在轻轻颤抖,但在她的极力控制下,几乎微不可察。
谢朗心中微动,忽然想起那夜在竹舍前薛蘅迷乱癫狂的情形,不由再仔细看了她几眼。
此时风急云低,薛蘅身上的衣衫被吹得紧贴在身上,连她双肩锁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衬得她高瘦的身形越发孤寂。
薛蘅似是有所察觉,将身子侧开去,背对谢朗,但她的视线仍不时望向那&ldo;锁龙堆&rdo;。
风越发大了,巨浪拍上&ldo;锁龙堆&rdo;,发出令人心颤神惊的惊天巨响,一下又一下,仿佛没有止歇的时候。
舱门开启,风桑走上船板,他正哼着小曲,手中还握着没来得及披上的外衫。
他走到谢朗和薛蘅之间,抬头看了看天,低声咒道:&ldo;这该死的天老爷。
&rdo;说话间,船身有些晃动,加上一阵大风刮来,风桑没有站稳,右手去抓船舷,握着的外衫便脱手而去,被风越卷越高,直入云霄。
本在船帆上方低低盘旋的小黑精神一振,瞬即拍翅,直追那黑色衣衫。
停立在桅杆上的大白也一拍翅,急急跟上。
风桑仰头笑道:&ldo;乖大白,快给爷把衣衫叼回来,爷赏你肉―――&rdo;他话语未落,船尾船夫失声而叫,叫声中满是惊恐,&ldo;不好了!
船破了!
&rdo;薛蘅第一个扑向船尾,吕青和谢朗几乎同时间扭身。
三人扑到船尾处,只见船底不知何时竟破了一个大洞,浑黄的河水正一个劲地往上冒。
谢朗当机立断,喝道:&ldo;放舟!
&rdo;同时向薛蘅迈近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吕青疾扑向船舱,一瞬后,一道银影从舱中急射而出,伴着他的喝声,&ldo;公子!
&rdo;谢朗接住自己的长枪,微一侧头,向薛蘅道:&ldo;师叔,你不得离我左右!
&rdo;此时舱内各高手也纷纷扑出来,谢朗这一组的围过来护住薛蘅,吕青那一组则去解大船一侧的小舟。
水越涌越急,越涌越多,船身渐渐发出&ldo;喀嚓&rdo;的声音。
船夫们极力想控制住在风浪中不停摇晃的大船。
可大船仍剧烈摇晃,被波涛卷着疾撞向&ldo;锁龙堆&rdo;。
气势磅礴的&ldo;锁龙堆&rdo;耸立在前方,随着船只越逼越近,巨石在人们的视线中也越来越大,似要当头压下。
谢朗等人抬头看着那不住逼近的巨石,仿佛透不过气来。
狂风吹得众人站立不稳,前方浪花冲上巨礁,再激起无数银花,溅到众人的脸上。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