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得给我一个交代……你们不能走……&rdo;几个警察要上来拉人,把女人推倒的年轻人也皱着眉走上来:&ldo;费爷……&rdo;费渡躺着也中枪,皱着眉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尴尬地拍拍她肩头:&ldo;您要不要先起来?&rdo;女人倏地抬起头,正好和费渡对视了一眼,她嚎啕大哭,涕泪齐下,形象着实不很体面,浓郁的悲痛把她变成了一团烂泥。
费渡忽然一愣,不知透过了她的目光看见了谁。
他弯下腰,十分轻柔地握住女人的肩头,撑着她重新站了起来,然后冲张东来他们一摆手:&ldo;你们先走。
&rdo;于连十四&ldo;我最讨厌分析受害人了,&rdo;郎乔一噘嘴,在嘴唇和鼻子下面架了根笔,&ldo;有时候受害人是平白无故就被伤害,我心里就得有好长时间想不通这件事,你说凭什么呢?凭什么好好的人,就因为运气不好,就得落一个那样的下场?凭什么努力生活的人,辛辛苦苦多少年,最后会被一个无端冒出来的人渣匆匆收尾呢?可是如果受害人本身不无辜,或者干脆就罪有应得,我又觉得他是活该,我们替他查凶手反而好像是在助纣为虐,我……哎呀!
&rdo;骆闻舟把文件卷成纸筒,照着她的后脑勺来了一下,敲碎了郎乔的长篇大论。
郎乔抱着后脑勺:&ldo;你又打我干什么,我说的这都是人之常情,警察也是人!
&rdo;骆闻舟:&ldo;工资要不要领?&rdo;郎乔:&ldo;……要。
&rdo;&ldo;要就好好干你的活,哪来那么多感言?&rdo;骆闻舟单手拽过一张白板,在那额头上有个小月牙疤的少年照片下面,写下了&ldo;何忠义,男,十八岁,送货员,h省人&rdo;等基本信息。
然后他借着身高优势,从小白板上方放出了目光,透过办公室明净的玻璃窗,看了一眼在外面陪着何母的费渡。
何母不知是不是听谁乱说了些什么,对市局释放张东来感到非常绝望,仿佛认定了自己即将求告无门,哭得要崩溃,几乎无法直立行走,是被费渡架回来的。
也许是本能地抓一根救命稻草,也或许是认定了费渡同张东来他们是一伙的,所以&ldo;不能让他跑了&rdo;,何母在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下意识地紧紧拽住了费渡的衣角。
费渡戏剧性地被迫留下,于是才有了窗外这一幕。
费渡毕竟是个年轻男人,想要强行甩开这不到他胸口高的病秧子女人也容易,然而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发作,只是静静地陪着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坐着。
此时,何母已经从筋疲力尽的崩溃中回过神来,恢复了些许神智,骆闻舟看见费渡拉着她一只手,俯下身,正小声和她交谈着什么,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花言巧语,何母居然慢慢平静下来,甚至能偶尔点头摇头做出回应。
&ldo;马小伟放出来了吗?&rdo;骆闻舟看着窗外问。
陶然放下电话:&ldo;没有,分局那边给我的消息说,马小伟在他们那毒瘾发作,民警从他住处里搜出了不少散装毒品,所以顺便拘留了。
&rdo;骆闻舟:&ldo;咱们能把人叫来问问吗?&rdo;陶然一耸肩:&ldo;不行,说是他状态非常不稳定,万一出点什么事,分局担不起责任,实在要问的话,让咱们派人去分局问。
&rdo;王洪亮似乎打定了主意,绝不让他们单独接触马小伟,为此,他给了那少年博物馆文物的待遇‐‐只准别人隔着窗户看,想带走,没门。
这时,刑侦大队里两个刑警走进来,抬着一个纸箱子:&ldo;老大,我们把何忠义的私人物品都拿回来了,查完正好还给家属,可能有用得着的东西。
&rdo;何忠义的私人物品不多,有几件衣服‐‐大多是送货点统一发给员工的那种工作服‐‐部分很基础的生活日用品,不舍得扔的手机包装盒还有一本日记。
说是日记,其实没什么内容,基本是账本和备忘录。
除了做送货员,何忠义应该还会时常做一些短期兼职临时工,总有零散的小笔收入,东拼西凑起来,他的月收入能赶上个小白领了。
账本记得很细,连买早点两块五这种都在里面,骆闻舟翻了几页,忽然一顿:&ldo;当时贴在死者头上的那张纸条长什么样,给我看看。
&rdo;旁边立刻有人翻出那张特写照片递给他。
只见那&ldo;钱&rdo;字写得歪歪扭扭,是种其貌不扬的&ldo;孩儿体&rdo;,右边的钩很大,快要占据整个字的半壁江山,显得十分不协调‐‐正和何忠义账本上的&ldo;钱&rdo;字写法如出一辙。
&ldo;这个字是死者自己的笔迹。
&rdo;陶然一愣,&ldo;慢着,我记得何忠义当天晚上出现在承光公馆的时候,手里是拎着个牛皮纸袋的,难道那个袋里夹了纸条?那牛皮纸袋后来不见了,里面有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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