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他问。
在写作业。
写完就睡了。
他似乎不在家里,背景音里徐徐风声和蝉鸣,夏夜独有的空旷的寂静从听筒传来,叶嘉宁问他,你在外面?
他“嗯”
了声。
她顺着问:在外面干嘛。
他答:“玩。”
玩?他冷淡得很,都只答一个字,没有多说的打算,叶嘉宁没听见其他声音,不知道这个时间他在外面玩什么,夜店会所要吵得多。
夜生活挺丰富。
霍沉散漫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接一句:是挺丰富。
这态度是专程打过来气人的?
卫生间的门打开,麦穗刚洗完澡,干发巾包着头
发,在里面喊她:“嘉宁,可以帮我拿下吹风机吗?
叶嘉宁起身去拿给她,听筒里那道懒洋洋的音色变了些味道,让人很容易想象到他淡下来的脸:她为什么在你房间。
叶嘉宁回答:家里房间不够,我们一起睡。
霍沉语气听起来淡极了:你从我那搬回来,就是为了和她一起睡?虽然结果是这样,但你不能这样理解。
那你说我应该怎样理解。
麦一个女孩子,她们从小睡在一张床上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叶嘉宁也不明白他怎么无差别吃醋,
刚要就这个问题和他讲讲道理,听见霍沉那边响起两声犬吠。
狗叫在悄寂的夜晚嘹亮而清晰,叶嘉宁笔尖停顿住,抬起头,因为她听见那声音,不止从听筒里,还有对面那栋楼里。
她起身走到窗边向下看了眼。
黄橙橙的路灯映下树叶斑驳形状,黑色跑车停在楼下,二楼那户人家养了许多花草,绣球开满阳台,铁线莲的藤蔓从围栏爬出去,朝下垂吊着,一簇簇紫色的花悬在布加迪车顶上。
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叶嘉宁结束话题:不和你说了,我先挂了。
你要睡了?
“不睡。”
叶嘉宁说,有点事情做。
一通电话没说上几句就被挂断,霍沉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扔到一旁,眉眼冷恹地靠住座椅。
楼上那扇窗口里亮着暖白色的灯,她又不睡,不知道有什么比他更要紧的事要做。
正淡着脸不爽的时候,车窗被人轻叩两下,他转头,隔着深色玻璃看到一张干净漂亮的脸。
霍沉把玻璃降下来,那盏路灯灯罩有些脏了,黯淡昏黄的光笼着叶嘉宁清秀五官,平添一种朦胧的柔和感。
她弯着腰,问他:“你在这玩什么呢?”
霍沉一脸仿佛只是碰巧路过的淡然:“玩手机。”
大老远跑这里玩手机。
“嗯。
他淡淡的口吻,面不改色说,这信号好。”
“那你玩吧。”
叶嘉宁直起身从车前走开,我上去了。
她步子
迈得慢,还没走出两步身后一身车门被关上的声响,紧跟着手腕被扣住,她被人扯了一把,栽过去的时候差点踩到霍沉的脚。
“不是来玩。”
霍沉攥住她两只手腕,垂着眼睑,来找你,满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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