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忽然看了铁慈一眼,铁慈会意,走开几步。
沈母便低声对沈谧道:“按说母亲不该和你说,只是今日买了这些好纸,又给你妹妹买了件新出的裙子,把你上次给的钱都用完了”
沈谧便从怀里掏钱,道:“母亲自己也得添几件衣裳了,这些先拿去,过几日我再送些钱回来我上次一篇章得了甲等,书院又有奖励”
“娘这把年纪了,不需要穿戴什么。
娘惭愧,别人家都供养子弟读书,娘还要你贴补”
铁慈忽然远远地招呼道:“对了,沈兄,下午回书院,别忘记带春敬!”
沈母停了收钱的手,愕然看铁慈,铁慈笑道:“沈兄没和伯母说吗?书院四季要给夫子们送节敬的。
春天的好酒,夏日的冰,秋日的佳果,冬日的银丝炭想必伯母往日也没少给沈兄准备着,如今是忘记了吗?”
她好像没看见沈母越来越白的脸色,也没看见沈谧越来越惶急的眼神,手一摊道,“书院各种花费颇多,远不是甲等奖励可抵。
说来惭愧,小侄每年的这些孝敬,都靠家母针线贴补,真是慈母手中线,学子手中银啊”
沈谧道:“茅兄!”
铁慈一笑住口,对沈母一个长揖,道声告辞,转身便走。
转身那一霎,她看见沈母把那个钱袋又推了回去。
至于沈谧收没收,她不管了。
她这人看似春风和雨,其实心肠薄薄便如一片打磨千万次的铁片也似,拿出来便可作刀作匕,插它一个暴雨梨花。
哪有那么多的绕指柔,缠着人家的红尘琐事。
她又不是拐杖,人皆可撑。
此时天色已晚,她便回衙。
明日逢十五,城中有大集,百姓可登苍生塔放灯祈福。
她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案情,又想着近日城中有命案,人心惶惶,明日登塔之人必多。
这塔有了年代,不知道结实程度如何,如果年久失修,楼梯狭窄再拥挤踩踏,那很可能命案就要再多很多起了。
这么一想便拐了个弯,往苍生塔方向去。
苍生塔虽然属于元檀寺,但和元檀寺后寺划分了开来,有另外的门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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