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安澄领命离去,裴琰在院中负手而立,陷入沉思之中。
沉思间,他闻到一阵诱人的香气,回过头,江慈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从厨房出来,笑道:&ldo;相爷是在这西园吃饭,还是回您的慎园?&rdo;裴琰被那香气诱得抬步入屋,瞄了瞄桌上饭菜,也不说话,便坐了下来。
崔亮也被这香气引得出了偏房,细细洗净手,落座笑道:&ldo;小慈动作倒快。
&rdo;二人同时端起碗筷,也顾不上斯文礼面,落筷如风。
崔亮自是夸江慈厨艺了得,裴琰只是看了她几眼,并不说话。
江慈坐于一旁,见二人吃得痛快,心里高兴,忍不住挟了一筷子菜放至崔亮碗中,笑道:&ldo;崔大哥多吃些,可别饿出病来,真想不到,你们当差的原来这么可怜。
&rdo;裴琰呛了一下,江慈犹豫一瞬,还是帮他倒了杯茶。
又奔了出去,不多时端着一个小碟子进来。
崔亮见碟中的似是坛菜,夹了一筷尝了,赞道:&ldo;味道真不错,这是什么?&rdo;&ldo;冬菜根。
我去大厨房拿菜,见厨娘们扔在地上不要,就拿回来了。
&rdo;裴琰听崔亮称赞,已夹了一筷,正要送入口中,听得江慈说是&ldo;冬菜根&rdo;,又放了下来。
江慈冷冷道:&ldo;相爷身子娇贵,吃惯了慎园的山珍海味,我本也不该留相爷在这西园子吃饭的。
没的让相爷瞧不起我们山里人的菜式。
&rdo;崔亮忙道:&ldo;小慈错了,相爷可不是身子娇贵之人。
当年成郡一战,天寒地冻,相爷亲带一万人诱敌,长风骑连续行军两日不见人烟,军粮又没跟上,相爷也是和将士们一道,茹血嚼草过来的。
&rdo;裴琰见江慈仍冷着脸望着自己,终夹起碟中冬菜根送入口中,只觉酸甜香脆,竟是从未吃过的美味,便又连吃了数筷,微笑道:&ldo;江姑娘改天教教我慎园的厨子,这菜倒是新鲜。
&rdo;江慈得意一笑,不再说话。
崔亮道:&ldo;小慈你也一起吃吧。
&rdo;&ldo;我先前在厨房已吃过了。
&rdo;裴琰本以为她是见自己在此,学了服侍人的规矩,待自己吃完后再吃,未料她竟还吃在了前头,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江慈瞪回他道:&ldo;我肚子饿了,有吃的难道不吃吗?&rdo;裴琰碍着崔亮,没再说什么,转瞬又想到别的事情上面,待放下碗筷,这才惊觉自己竟是前所未有的好胃口,桌上饭菜也被他和崔亮一扫而空。
江慈将碗筷收拾走,又替二人斟上茶来。
崔亮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思忖片刻道:&ldo;相爷,使臣馆失火一案,大有蹊跷。
&rdo;二十、秋雾海棠&ldo;子明请说。
&rdo;崔亮理了理头绪,道:&ldo;从火场痕迹来看,起火点是在马槽,但烧得最旺的却是金右郎所在的正房,我看了一下正房的结构与所用木材,还不及另几处房屋那般容易过火。
但大火从马槽一路烧到正房,时间极短,逃生的人惊觉时,正房便已被大火吞没。
&rdo;&ldo;子明的意思,是有人在正房放了助火之物?&rdo;崔亮点了点头:&ldo;从表面看,起火原因似是马槽的油灯打翻,烧着了草料,但从昨晚的风向和风势来判断,正房西北面的大门纵是被大火吞没,火势也不可能瞬间便将正房的四个面都围住。
若从其东南面的小窗逃生,还是来得及的,金右郎大人为何未能及时逃出,大有疑问。
&rdo;&ldo;使臣团的人说昨夜金右郎喝多了点酒,可能火起时他正处于醉卧状态。
&rdo;&ldo;那其余丧生的五十余人呢?据桓国人所述,昨夜使臣馆的人都喝了点酒,可我详细问过礼部负责给使臣馆供应生活物资的小吏,他那里都有详细的清单。
桓国人善饮,如要令五十余人皆喝醉至无法逃生,至少得二十坛以上的烈酒方行。
但礼部并未供应过这么多烈酒给使臣馆。
&rdo;裴琰陷入沉思:&ldo;也就是说,这些人并不是喝醉酒,只怕是被人下了药。
&rdo;&ldo;酒应当是喝了的,但必不是喝醉,而是喝晕了,喝迷了。
&rdo;&ldo;那为何还有十余人未曾迷晕呢?&rdo;&ldo;总得留些人逃出来,而且最重要的,得让那个雷副使逃出来闹事才行。
&rdo;裴琰冷笑道:&ldo;筹划得倒是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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