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石知道这句抱歉毫无用处,但他发现,除了抱歉,自己竟然已经没有别的言语了。
贺衍神色晦暗,“朝无,我说过,当年的事我没怪过你。
你将我封进镇妖瓶是无奈,如果换做我是你,也会这么做。
但……”
他的视线扫过昆仑众人,“你如果当真从未想过与我为敌,你如果还把我当兄弟,当朋友,就让开!
让我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少阳,你只是想要杀了他们吗?”
贺衍一顿,当然不是。
昆仑只是灭世之战(1)贺衍走了,但陆南石却留了下来。
在镇妖瓶中法力几乎耗尽,伤势未彻底痊愈,又受了贺衍的强烈一击,即便他身体素质比以往强上百倍,也得休息好几天才能复原。
昆仑族长家中。
陆南石从入定中醒来,长舒一口气,身上的创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他起身下床,刚打开门,便见屋外,昌平熬好了药给他端过来。
“神君,这是培元汤。”
“培元汤?”
陆南石闻着这熟悉的味道,记忆中的画面浮现出来,这还是他亲自研究出的方子呢!
见他神色怔忡,昌平眸光一暗,仰头喝了一口,说:“神君放心,这里面无毒。”
陆南石微愣,顺手接了过来,“我没有不信你们!
阮之升是阮之升,你们是你们。”
虽是这么说,可有贺衍差点灭了全族的怒火在前,昌平难免心内惴惴,更何况,从祖辈留下的札记来看。
当年先祖就是利用了忘忧,让忘忧在神君的饮食汤水中下了药。
任何□□都是毒不死神君的,但那丹药不是毒,而是敛息丸。
见陆南石果然毫无芥蒂地将培元汤一饮而尽,昌平松了口气。
将药碗放下,陆南石苦笑,“师叔祖,其实你不必这么……”
本来是想让昌平不要如此小心翼翼,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昌平截断了。
“神君,您是神君,这句师叔祖不要再说了,昆仑受不起的。
之前是不知道您的身份,如今知道了,昆仑上下自当以神君为尊,不敢冒犯。”
陆南石心底一叹。
他不在乎这一句师叔祖,是因为师父对他确实恩义深重,对于师父的长辈,客气些没什么大不了。
何况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但既然昌平不愿意,陆南石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在坚持下去。
他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罐子。
罐子里装着的正是灵虚的骨灰。
“师父生前留了话,非昆仑故地,不肯入土。
如今我既然来了昆仑,也是时候完成师父的遗愿了。
不知道昆仑可有祖坟墓园,如果有,这下葬有没有什么讲究?如果没有,那么在昆仑,师父最喜欢哪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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