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说自己家人一直客居在王县丞府上,说是客居,倒不如说自他被高士雯点进盐库后,家里人就被王县丞带进了府里。
他被准许每十天与家里人见一面,有一次要去见,自家尚不足十五的小妹却死活都不肯见他。
娘亲也说不得什么,只是一直哭,他问不出结果,心里却早有了答案。
王县丞这人贪淫好色,就连府中婢女也没有一个干净的,更何况他那如花似玉的妹妹?也就是从那一天起,他动了扳倒王县丞的心思。
知道张家兄弟得王县丞青眼,他们又爱喝酒,他便下了血本请他们喝。
他们要霸着盐库,他便由着他们顺着他们,日复一日的,竟也打听出了不少东西。
譬如王县丞每隔七日就要往平湖郡里去一封信,而这封信,便要经张家兄弟的手带出去。
他请张家兄弟喝酒,将盐库的惠利让出去,终于换来了几次经手信件的机会。
“这是王县丞的原信。”
王福咬着牙,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清晰,“唐老爷,白鹭那本是自己写的,余县令又与王县丞不睦,他们二人的不算数,那下官这王县丞亲自写的信,总能当做物证了吧,”
我们堂下的人都屏着气,听王福说完了前因后果,觉得王县丞也实在是太可恨了。
这样的人便是千刀万剐,也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
此时丁四平捅了捅我的胳膊,示意我往外看,我不敢大幅度的动作,只能微微侧了头去余光去瞥,门外方才答余海话那个百姓身后,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个黑衣人。
百姓们却恍然不觉,犹自看着堂里的情形。
“唐老爷,如今白鹭唯一的亲人也不在了,自然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边白鹭直起身子,嘶哑着嗓子道,“若老爷还要物证,白鹭的姐姐就是王县丞府上的婢女,原先在厨房帮工……她给白鹭写的信也在白鹭身上。
唐老爷若不信,只管带白鹭去县丞府上认一认。”
今日原是王县丞给我与丁四平设的套,不想几经翻转,竟成了他的死局。
王县丞是必死了,然他还是不放弃最后一点让我不痛快的机会,就在唐代儒沉吟的时候,他猛地又看向我与丁四平,“两位大人真是好谋算!
今日之事王某无话可说!
王某只不过是为你们做个局,哪里想得到你们真的能从西胡人那里买到香末苏!
说到底,还是你们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才成就了这个局!”
“王县丞真是不知悔改。”
我往前一步,看向他,想要从他那双通红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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