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缘到底有什么目的?
无论花常乐如何为岳无缘辩解,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除非一切都是被设计的。
他甚至有个糟糕的念头——也许自己和岳无缘相爱也是“被设计”
的。
《社会控制》像梦魇一样缠着他,也许大家都是动物园里的野兽。
他感觉自己被一只试验小鼠咬坏了脑子。
“怎么了?”
谷子书问他。
花常乐抹了把脸,全是冷汗。
他说:“我昨晚没睡好,有点虚……没事,我们继续说,你知道那个被赶出去的员工和私生子的事情吗?”
谷子书说:“按照老先生给我的说法,罗百香没有恶意,如果罗百香不这么做,那个员工和她的孩子都会被……”
“被什么?”
“被人道毁灭。”
谷子书小声说。
花常乐再次愣住了。
过了好阵子,他才问:“那为什么那个学生还要举报她?”
谷子书摇头,带着泄出的气音,笑了。
他拍了拍花常乐的肩膀,像个过来人一样说道:“好心不一定导致好结果,有时候好心的结果比坏心肠更糟,我猜她的好意无人知晓,即使是死的时候,黄衣狗应该也是恨她的。
我怀疑黄衣狗就是当年的私生子,但是老先生说那个私生子和他的学生一起死了。”
花常乐盯着他的眼睛,他觉得谷子书没有撒谎。
他问:“你为什么相信我,为什么跟我说这么多?”
谷子书靠着铁皮档案柜,肆意妄为想要抽烟,却被花常乐夺了。
花常乐逮着他的袖子,逼问道:“你为什么信我,我怎么证明你没有骗我?你和方家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方老先生要信任你?”
谷子书推开他的手,说:“因为那个学生姓岳,是岳无缘的叔叔,因为我想抓住凶手,因为那是我和老方都希望的。
因为我们是警察,我们可以活得不伦不类满是污水,但是我们要让其他人得到幸福,只要黄衣狗还逍遥法外,就有更多人会被杀害。”
花常乐轻轻抹去柜子上的积尘,他问:“那方老先生知道你和他孙子搞婚外恋的事情吗?他知道儿孙的幸福家庭充满欺骗吗?我觉得方队在这件事上有问题,黄衣狗说过他在警局安插了卧底。”
谷子书听笑了,取下眼镜擦了好阵子,才说:“如果你因为一个人有某种道德污点就怀疑他是犯人的帮凶,那你不适合当刑警,你适合当道德警察,那种在网络里满天飞的,抓着别人道德问题哔哔不停的。”
这下花常乐发现自己被黄衣狗误导了,一瞬间他的脑子故障般花屏闪白。
他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冷静地靠在墙上……想。
在这个问题上,他宁愿相信他的敌人也不愿相信他的同事。
因为他对方正乂翘班请假、感情出轨、经常骂人的事迹暗地积怨,即使他平日不察觉,但是当他对谷子书说出“方正乂是内奸”
这个猜想的时候,他恍然大悟。
那一刻他看清了自己对那个男人的埋怨和嫉妒——这是他的内心不愿承认的。
但他无法从这种不公平的现状中得到解脱,方正乂拥有太多他得不到的特权,方正乂却肆意挥霍他人得不到的美好生活。
这样不对,这样很糟。
如果一个人被怨恨和嫉妒控制,就容易偏激、急躁、出岔子。
花常乐是个刑警,他的责任是抓着凶手保护市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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