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面对这条发怒的黑蛇,一瞬间灵然眼前看到的却是那极高楼处红衣男子的形象。
仿佛那红衣男子正提剑站在他对面,亚青色长发飞流直下三千尺,冷笑着质问他为何要爬墙。
……于是灵然一瞬间就怂了。
孤僧灵然(志怪)12那天晌午,两人的交谈不欢而散。
到半夜时分,灵然独自睡在丝滑的锦被内,翻来覆去贴烙饼。
小七娘甚至还细心地给他寻来纱幔,淡樱色的帐子,金钩上的的垂绦不时随夜间春风叮当作响。
灵然心神烦躁。
也不知黑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每次见到这位大郎同志发怒,他心里就有些毛毛的。
灵然想,甚至与他厮混认识了这么久,都没有仔细询问过,这人到底是从何处穿来的,什么时候打算回去,还能不能回去?他心里想的太多,脸上燥热,眼尾那一抹醉酒的红色依然没散尽。
黑蛇一声不吭,独自盘在屋角黑暗处。
月光透过轩窗洒进来,照的那一处黑秋秋的,像是长在墙角的一朵发了霉的蘑菇。
直到半夜,灵然才迷迷糊糊在嘈杂虫鸣声中睡去。
在梦中,他又见到了那座极高楼,红衣男子手中当真提着剑,却不是对着他,而是独自一人自楼顶飞身而下。
去了一处荒山。
灵然在梦中想,大郎手中提的那把剑不知是什么来头,远比在幻境山洞中所见到的更为可怕,剑气带动无数罡风,山体抖动,卷起沙尘暴扑面。
仿佛下一秒,这座山就要塌了。
灵然觉得梦中他好像是一个旁观者,又好像静立不动,不知蹲在何处,只有一双眼睛无声无息的看着大郎同志发疯。
大郎一身红衣,长发如瀑披散在肩后,一人立在山头,那光线半明半昧,像是日光又像是月色。
直到远空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炸响,随即光线被遮住了。
灵然只感觉到身子颤动个不停,暴雨如注,雨箭成片地射下来,密布成网。
灵然在一片泥泞潮湿中,又感受到了那熟悉到刻骨的奇寒。
冷。
太他妈冷了!
湿。
潮湿的像沉入海底,口鼻窒息,有海藻飘散在他唇边。
痒……灵然抬手,想拂开,入手居然真的有海草一样的东西。
他猛然一惊,睁开双眼,却见一个人正伏在他身上。
他连忙拿手去推,口中低喝道,“谁?!”
一推,才发现入手光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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