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姑姑一个单身女子,又有些银钱,便被那地痞流氓给看上了,她自然不从,辗转又逃回京城,被纪兰所救,便留在她身边伺候,顺便教五姑娘沈萃一些礼仪。
如今她是日渐得纪兰看重,时常替她出谋划策。
&ldo;哎,皇上毕竟年纪在那儿了,纪澄年纪轻轻,现在肯定不愿意进宫。
等她受尽了冷遇,撞上南墙自然就会回头。
我冷着她一点儿,也是好让她早日看清楚形势。
等她起了心思,咱们再细细引导,不愁她不靠近咱们。
毕竟娘娘们在宫里头,有些事也还是需要外头人帮忙的。
&rdo;纪兰很有信心地道。
常姑姑沉默不语,这位沈三夫人能以丝毫不显的商贾之女嫁入沈家,自然是有些成算的。
但是眼界似乎并不开阔,有些事情可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简单,这人心最是难测。
常姑姑退下后,纪兰转了转手指上的绿汪汪的翡翠戒指,高声往帘子外问道:&ldo;表姑娘可安顿下了?&rdo;玲珑从外头打了帘子进来回道:&ldo;表姑娘已经安顿下来了。
&rdo;纪兰道:&ldo;你去开了后罩房的库房,拣几样老夫人给三爷还有萃姐儿的东西,给表姑娘屋里送去。
&rdo;玲珑有些迟疑,沈老夫人出身显赫,又当了那么多年的齐国公夫人,手里的好东西不知凡几,随便拣几样出来都是来历不凡,现在居然要拿去给那位表姑娘用,也未免太可惜了,也不知道她欣赏得来还是欣赏不来。
&ldo;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rdo;纪兰有些不耐地道,&ldo;别跟打发叫花子似的,只管拣那最好的拿去。
&rdo;&ldo;是。
&rdo;玲珑心想,看来这位表姑娘是入了三夫人的眼,今后少不得要提起精神来敷衍了。
艰难路且说纪澄领着榆钱儿、柳叶儿走进正房西跨院里她姑母替她准备的房间时,心中略微一惊,这间屋子可比正房华丽富贵了许多。
整堂半新旧的花梨木家具,既气派又没有暴发户的气质,摆设也十分典雅,尤其是那座花梨木三扇绘美人图的屏风,无论是雕工还是样式都十分精心。
跟着进来的纪兰身边的大丫头玲珍道:&ldo;这座屏风是三夫人生五小姐时,老夫人给的,说是先皇后娘娘赐下的。
&rdo;原来还有这样不凡的来历,纪澄点了点头。
到后面,玲珑得了纪兰的话开了库房,领了一串丫头、婆子过来,抱插屏的插屏,抬炕案的抬炕案,又有那抱汉玉鸣凤在竹腰圆花插的,也有那拿官窑双环葵花樽的。
这屋子里所见之古雅器具,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贵重物件,只有那几代勋贵的人家才能积攒下来。
歇下后,榆钱儿忍不住道:&ldo;刚进门时我还以为姑太太对姑娘不喜呢,可如今瞧着又不像,这是为什么啊?&rdo;前倨后恭所为何也,的确难猜。
倒像是欲以这满堂金银买不来的富贵晃花她的眼一般。
否则早该布置好的屋子,缘何又突然抬入这许多古器宝具?是想吓得自己知难而退,还是欲勾起她的上进心?纪澄暂时还摸不透这位姑母的想法儿,但未来时日颇长,若是她真有什么盘算,掩也是掩不住的。
用晚饭时,纪澄的姑父,也就是沈三老爷下了衙到家,纪澄和纪渊一起去了正房拜见。
沈英是个十分温和的人,见着纪渊和纪澄,关切地问了好些话,又说纪渊想去东山书院读书的事情,基本已经办妥了,但是书院的山长还要亲自考一考纪渊,才能决定是否收他入学。
纪渊自然是感激不尽,沈英又说等他休沐日,亲自带了他前去拜访山长。
至于纪澄,沈英毕竟是姑父,需要避嫌,因而只简单问她在家中可曾读书。
纪澄回道家中爹爹曾给她聘过一个女先生,教她读书习字。
沈英十分高兴,没想到自己大舅子还有这样的心胸,&ldo;好,这女儿家识文断字,一可以从书中明白许多道理,于子孙皆有益,二可以与将来夫婿红、袖添香,于夫妻二人都有利。
&rdo;&ldo;老爷说什么呢?&rdo;纪兰嗔道。
沈英顿时醒悟,怎么能同外侄女儿开这种玩笑,他平素是个极风流倜傥之人,否则也不会与纪兰传下一段佳话,因而言语上难免随便了些,此刻一思考也觉失误,有些讪讪。
纪澄耳畔飞红,只垂着头不说话。
为了掩饰先才的失误,沈英转而道:&ldo;咱们沈家家中有专为女子设的书堂,你几个表姐妹都在里头读书习字,跟着先生学习道理,阿澄若是在京城待的日子长,倒可以去跟她们做个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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