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总不能对下面的参赛者说,她就转头对段岂尘念叨。
段岂尘来建康也有七八年了,这鲜卑美人虽然长在部落,但部落里也有留在北方不曾南迁的士人,酋长父亲从小就让这个汉人教孩子们学汉话写汉字——也曾尝试让孩子们学诗书,结果这么多孩子,没有一个爱学的。
不是逃去骑马打架,就是趁老师讲课的时候捉弄老师。
连那士人自己也说,诗词歌赋咱们还是算了吧?勉强学完了字,孩子们不再上课,酋长父亲也不再强迫。
当然假如在士人给酋长讲古时候中原的历史故事的时候,孩子们想听,做父亲的也不阻止。
对于段岂尘来说,古来君王姓甚名谁和典故轶事,她是知道的,但是什么雅令,什么诗词,什么对仗,她一窍不通。
一开始朱仙婉很积极地和她分享,她也就顺带要求朱仙婉解释解释。
朱仙婉解释不及选手们对得快,一个解释要延伸到许多解释,比如选手用了一句“风雨如晦,鸡鸣不已{88}”
,她就要给段岂尘从整诗解释起。
朱仙婉固执地以为段岂尘如果不听完就不能理解其中乐趣——说起来是这样的——但是她忽略了段岂尘不这么觉得,也不是很想知道全部。
等到考官命令下一波的令将会是人名加典故还必须押韵之后,朱仙婉越发枝枝蔓蔓说个没完,段岂尘本来对人名历史稍有一点的兴趣也被汪洋大海一样的陌生给淹没了头。
朱仙婉后知后觉,是在段岂尘只是“嗯嗯”
应付了一阵之后。
她虽然流连场下选手的精妙言辞,但总不能对其他人的感受完全不理不睬——或者说一点不理不睬都不行,她太希望做到处处圆融,惯于委屈自己,而且这还是她的天性,难怪朱仙芝觉得她独一个在世上太不安全——便转身对着段岂尘以示尊重:“姐姐,要是——”
她本来想说要是你不喜欢文试咱们就去看打架呗,但是要这么说,按照段岂尘近来对她将就得多的脾气,必然会推辞,于是改口道:“咱们不如去看看那边比武吧?我看凤煦和凤熙也都过去了。”
这总不好推辞了吧?段岂尘说好。
朱仙婉见她并没有什么十分开心的神色,也就认了——总比以前好,以前要是摊上这样的事,段岂尘大概会阴阳怪气地说好一番话。
“不过我看这文试还是挺有意思,我们看完再走吧。
我听说下午的比武更加精彩些,咱们下午再去。”
段岂尘突然道。
朱仙婉就想吃了一颗半熟的果子,甜嘛也甜,酸嘛也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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