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遂又让人端多了一晚安胎药进来。
常宁道:“绾绾,得你一人为知己,我此生足矣。”
我笑道:“你这话严重了,我们之间哪需如此客套。”
我至今仍记得,我十三岁那年,高烧不退,是常宁守在我身边,生怕太妃在药里下毒,是以每回我喝药前常宁都定要先自己试过。
从那时起,我便想,常宁如此待我,将来我定要回报她。
常宁笑了笑,端起药碗便喝了一口,一张脸苦得不像样。
她颦眉望我,颤着说:“真的很苦。”
我嘿笑一声,“我们来比一比,看看谁些喝完。”
说罢,我抬腕便大大地喝了口,药汁漫进了嘴里,我颤了下。
这安胎药的味儿怎地同我平时喝的有些不一样?我不动声色地喝完了一整碗安胎药,之后我佯作面含倦态同常宁告辞,常宁也没留我,只是同我道了声“好好养胎”
云云之类。
回宫后,我依旧不动声色地唤了如歌给我端碗安胎药进来。
我让如歌搁在桌案上,不经意地问道:“这安胎药是谁煎的?”
如歌道:“回娘娘,是如歌。”
“是按照太医给的方子?”
如歌答道:“是的,娘娘。”
我摆摆手,让如歌退了出去。
四周并无宫人,我端了药再尝了一口,果真同常宁的安胎药味道不一。
我不假思索便把剩下的药都倒在了盆栽里。
外头天色渐暗,我唤了雁儿进来。
在这偌大的福宫里,如歌如画如诗如舞她们四人想必和皇帝脱不了干系,是以我唯一能信的人仅有雁儿。
雁儿的身手不错,让她去太医院里偷方子我最放心不过。
我同雁儿一一交代后,雁儿也如我所料地道:“太后,我一定会帮你拿到的。”
我满意地笑了笑。
我当初愿意让皇帝怀疑也要把雁儿留下来当宫娥的原因就在此处,雁儿太过讲义气,平宁皇叔不过是救了她一回,她就愿以命为报。
我救了她一命,她定也会报答我。
翌日我佯作不适,让太医院里的所有人都来了福宫,一一为我把脉,我拖了他们约摸有半个时辰,见雁儿面色沉静地走了进来,方让他们退了下去。
雁儿给了我一张药方,我问她:“确定没有拿错?”
“没有,太医院里的方子都是有记录的。
这张方子定然是太后您的安胎药。”
我见雁儿一脸笃定便也信了。
我展开药方细细地看了看,我并无习过医理,是以也察觉不出什么不妥来。
我想了两日,第三日时,常宁进宫来探我。
我一见着了常宁便顿时有了个主意,当下便以替常宁解闷为由,将雁儿借她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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