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的恨意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许太后已经高高在上,掌握了后宫的生杀大权,自己被对方扔在含元殿内照看一个死人,都只能跪在地上磕头言谢。
作为李齐皇室祭天大典的会场,含元殿内不拜三仙神佛,而是供奉着李家列祖列宗的牌匾灵位。
公孙皇后与宣帝除去公开一齐出面,极少在私下里见面。
这位本该母仪天下,站在皇城权利最高点的女人跪坐在丈夫的灵柩前,等待着时间的流逝,期望眼前的这一切都能早些结束。
但他不知道的是,灯火通明的寝宫屋内,丹阳郡主正站在床前,遥望着窗扇上那个显眼的豁口微微轻笑。
听到寝殿屋内传来的疑问,许清忙蹲下身子,学了两声猫叫。
领口别致的玉佩点缀,更给这位年轻貌美,姿色倾城的皇后增添了几分清丽脱俗的气质。
所以她对宣帝的感情很是复杂,一度是家族皇后的使命,一度是怜悯,一度是恨。
……
可以依此判断,祭天大典进行的期间,各个皇室要员的寝宫屋子上锁,这枚钥匙一定能打开谁的房门。
可丹阳郡主在做些什么?
二月二的许清赶忙从这座宫殿旁撤去了脚步,强行按下了叮咚狂跳的心脏,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既然不是丹阳郡主的房间,也不太可能是太后的房屋,那整个寝宫大殿里剩下的房间已经屈指可数了。
如今在这些灵位之下,还静静摆放着一个长宽六尺的楠木棺材,里面躺着的人正是大齐第十七任皇帝,被许太后辅佐上位的齐宣帝。
从屋内烛火的倒影,能看到那道娇小玲珑,身姿婀娜的少女离门框越来越近,最后停步在门前。
如此一来,公孙皇后不敢想象,日后的自己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
况且宫中的风声正盛,人人都在传这次祭天大典结束,许太后就会顺理成章的接替皇帝的事务。
真等太后登基称帝,成为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皇,自己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
“咔嚓。”
公孙皇后低头沉思的瞬间,灵柩上忽然传出一声异响,她满面惊愕的抬起头,有些惊恐的看向棺木处。
在想到棺材板下的人是谁后,公孙皇后花容失色,站起身子,一步步的向后退去。
当她背靠在门板上,退无可退后,寂静而又清冷的含元殿,几乎快成了压垮她紧绷神经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知为何,公孙皇后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张人脸。
伴随着门扣声响起,就像是虔诚的祈祷有了回应,公孙皇后背靠着的厚重殿门猛然打开,她临时想到的那个男人竟真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果然是这里吗?”
解开门锁,开启殿门的许清只来得及感叹一句,就感受到一具软嫩香酥的玉体冲入怀抱。
看到女子裙裳上的凤凰图制,许清便想明白了怀中女子的身份,原本打算推出公孙皇后的双手也僵在了空中,转而搂住了皇后的香肩,轻轻的拍了拍,以示安慰。
重活第二世的许清,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娃娃,他知道公孙皇后虽然贵为皇后,但与小皇帝成亲,嫁入后宫长生殿时年仅二十三岁。
先皇驾崩,太后监政掌权三年,才过二十六岁诞辰的公孙皇后正值韶华。
从未出过大家宅院的她,其实就是一个未经世事,只懂得一些简单权谋的小姑娘。
把一个小女孩和死人放在一块,待上一夜,肯定会让她害怕。
“没事了。”
听到许清的安抚,皇后更是崩溃的哭出了声,但因为害怕自己的声音引来巡视的禁军护卫,她赶忙将许清拉进殿内,四下观望无人后,才悄悄推上了殿门。
“许……许清,你怎么会来这里。”
公孙皇后拭去了泪痕,犹豫片刻,才称呼起许清的姓名,问他来此的目的。
眼下的她在为宣帝守灵,是大齐王朝的皇后,不再是许清寝宫里的那名侍女了。
不过当许清把拿到钥匙的前因后果说给公孙皇后听后,后者这位莹莹俏丽的女子脸上浮现出些许惊诧,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而神色麻木的立在原处,像是遭到了极大的打击。
等许清轻唤了她两句,这位眉如细画,肤如凝脂的丰韵少妇才缓过神来,失声问道:“莲华君,她……是她命手下女官把钥匙给的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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