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爷有时候格外挑剔,譬如自从娶了妻,贴身衣物连带着鞋袜锦帕统统物什,就再穿不得其余人的针线了,春归只好任劳任怨。
她眼睛都没抬一下,只给笑脸:“横竖我逾矩违规也不只这一件事儿了,还怕这些诽责不成?再讲二夫人这回目的,重要的也不是给我扣黑锅,她是压根不想替大妹妹操持,一门心思的和三婶、四婶争权夺利呢。”
春归是早就想到彭夫人会把筹办嫁妆的事推搪出来,但她也决定这回让彭夫人得逞,因为这确然是对大妹妹更加有利的事——梅家虽说不会挑剔樨时的陪嫁,然而对于闺阁女子而言,风光大嫁自然才对得住此一人生大事,彭夫人虽说不至于赔上自己辛苦经营的名声把场面搞得过于寒酸,不过在看不见的地方仍然可以克损,以次充好,又或者以俗替雅,想方设法给樨时添堵,给她的大婚之喜增添晦气。
春归和樨时这小姑子既然投契,当然希望樨时的婚礼不存在些微美中不足。
于是当估摸着三夫人、四夫人都有空闲的时候,春归便过去与两位商量,但春归其实已经认定太师府兰字辈最大劫难外头……春归看着窗外的凄风冷雨叹了口气。
随着一天冷胜一天,大奶奶的腰骨也是一天懒胜一天,尤其这雨雾朦朦的气候,朝早黄昏时走一趟踌躇园都好比受刑,最幸福的事莫过于躺在炕床上吃吃喝喝,要么就是听着雨声安安静静的看一卷书,困了便倒头大睡,渴了招招手就有丫鬟奉上热呼呼的茶水……春归觉得无人管束的话,她可以躺在被窝里几日几夜都不下地。
愿望虽是这样,现实却不允许,大奶奶拍炕而起,在一堆丫鬟惊奇的注视下,说道:“我要去凉亭里头画画儿,你们谁也不许打扰。”
尤其惊奇的是菊羞,赶忙跟去廊庑底下窥看,又扯着梅妒啧啧称奇:“大奶奶怎么突然抽风了,都多久没动一下画笔,说着笑着的时候从哪里生起的雅兴?还专门拣了外头的凉亭,受着冷风作画是个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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