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有脸向家里伸手。
他哪有脸跪在母亲膝下,痛说这些年在外的风雨兼程孤苦无依。
他只能委屈蜀孑。
这天晚上,蜀孑一个人在小院收拾打理,易笙还没回,估计又是要通宵侍候了。
想到此,蜀孑忽然意识到易笙这几日脸色奇差,以前还只是比常人略微苍白那么一点,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都病恹恹的,脸上都抓不出几两肉了。
该不是最近操劳累的?
应该是了。
他本就身体瘦弱,现在连轴转地伺候病重的老父,一定也不敢休息,就怕一个分神,万一……
算了。
蜀孑想,老人家时日无多,他怎么好这个时候去易笙面前,说什么也要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话。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照料好,让易笙不用为他这儿的衣食住行挂心,有空再出去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挣钱的门路,日后他们不管是回芙蕖还是继续去往下一站,总得把盘缠攒够了才能上路。
洗漱完毕,蜀孑有些犯困。
眼看亥时已过,他给易笙留了门,熄灯上床睡觉,结果刚一躺下,后背突然一阵刀割似的刺痛——蜀孑惊了一跳,忙坐起身,手弯到背后一抹,湿漉漉的,皮肤上粗糙一片,像是……
蜀孑起身点灯,手翻到跟前一看,血已经染红了整个掌心。
这、这是……鞭伤吗?
怎么搞的,怎么这鬼伤口又无缘无故破了?
蜀孑蹙眉,一言不发地盯着烛火,忽然背后一阵发冷。
难道是天君在背后作俑,一直在坑他?
正想到此处,院内响起几声脚步的动静。
声音不是易笙,蜀孑警惕,迅速移到门口,手贴上木板,屏息凝神,慢慢推开了门。
一袭羽衣华服神光大展,来人长身修立,谪仙气度,竟然是天君!
蜀孑眼珠差点没掉出来,慌忙回神,跪身行礼道:“拜见殿下。”
一统三界、权力无可匹敌的天君陛下并不是个糟老头子,相反,他很年轻,可比三十上下的凡人年岁。
容貌雍容,气度华贵,行动间风过拂衫,天姿神韵,无出其二。
“不请本君进去坐坐?”
天君望着他笑笑。
蜀孑本能地预感到有事发生,且还不是桩好事。
可人已经上门,他只能躬身答是,起身让开房门,请天君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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