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忽然勒住马头,道:&ldo;公主,我忽然想起来,今日还有件要事,薛蘅先行告退,你和、和谢公子继续去玩吧。
&rdo;说罢,向公主深施一礼,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便拨转马头往来路急驰而去。
薛蘅打马奔得极快,等谢朗反应过来时,她已奔出了十余丈远。
柔嘉摸不着头脑,道:&ldo;薛先生怎么了?&rdo;眼见薛蘅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谢朗忽然心乱如麻,仿佛就要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一般,他急道:&ldo;柔嘉,你自己回宫吧,听话。
&rdo;说罢狠抽马鞭,追了上去。
柔嘉急唤道:&ldo;明远哥哥!
&rdo;可她骑术不精,追出一段,已不见了二人身影。
抱琴从后赶上来,只见柔嘉怔怔地坐在马上,口中喃喃道:&ldo;明远哥哥怎么了?&rdo;抱琴心头也泛起疑云,虽觉太过匪夷所思,还是忍不住问了句,&ldo;公主,这位薛先生,今年多大了?&rdo;&ldo;好象有二十五岁了。
&rdo;抱琴顿时释然,安慰道:&ldo;公主,驸马定是想起什么要紧事要与薛阁主商量,说不定还关系到《寰宇志》,陛下好象十分看重这个。
&rdo;柔嘉怏怏不乐,难道,在明远哥哥的心中,那《寰宇志》比自己还重要不成?薛蘅打马在山路上疾驰,只觉得口中发苦,心中阵阵酸痛,她听见后面谢朗的呼喊声,她想用力抽打马匹,好远远地逃开,偏偏不知为何双手颤抖,怎么也使不上力,她只好用力夹紧马肚,却发现连腿也酸软无力。
很快谢朗从后面赶上,他伸手夺过薛蘅的马缰,顺势一勒,把薛蘅的马头勒住。
他挡在她马前,急促地呼吸着,问道:&ldo;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什么要紧的事?&rdo;薛蘅用力咬着嘴唇,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谢朗凝视着她,道:&ldo;你脸色不好,怎么了?&rdo;薛蘅竭力平息了一下心神,勉强笑笑,道:&ldo;我有点不舒服。
&rdo;谢朗一听,只道她内伤又发作,急道:&ldo;哪里不舒服了?我看看。
&rdo;说着,便伸手过来要把她的脉门。
薛蘅往后一缩,躲开了他的手,道:&ldo;没事,我自己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你、你快回去吧,别让公主担心。
&ldo;谢朗急了,道:&ldo;你不去我也不去。
你要回家我就陪你回去。
&rdo;说完便要牵薛蘅的马。
薛蘅拉住马缰,轻声道:&ldo;你回去陪公主吧,不要管我了。
&rdo;谢朗有点生气,赌气道:&ldo;我是来陪你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rdo;薛蘅垂下眼帘轻声说:&ldo;别耍孩子脾气。
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应该去看看她的。
她、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rdo;谢朗一下子怔住,他抬起眼睛,定定地望着薛蘅,薛蘅也定定地凝望着他。
不知何时天上开始飘起了毛毛细雨,两人静静地对望着,细雨渐渐沾湿了两人的头发,衣襟,他们却浑然不觉。
薛蘅看到谢朗的眼睛里渐渐涌起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东西,是惶惑、了然、震惊、欢喜……他的眼睛一刹那变得无比清澈,坚定而温柔。
薛蘅感到一阵恐慌从心头袭上,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看到谢朗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像是要开口说什么。
她一个激灵,劈手夺过缰绳,狠狠地一抽马肚,白马长嘶一声,飞奔而去。
只剩下谢朗一人一马怔怔地立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久久地伫立。
四七、梧桐望月映幽窗薛蘅飞马驰回谢府,大步走进秋梧院,跑进自己房间,正待将房门紧紧关上,忽听薛忱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响起,&ldo;三妹,你来一下。
&rdo;薛蘅默然片刻,将被雨打湿的鬓发稍作整理,才跨出房门,轻声道:&ldo;二哥,什么事?&rdo;薛忱淡淡地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在她沾了草屑泥渍鞋子上稍作停留,口中似是随意道:&ldo;三妹,我昨晚一晚都没睡好。
&rdo;薛蘅心中一凛,薛忱似浑然不觉地说了下去,&ldo;京城的天气实在是闷热,热得我睡不着。
&rdo;&ldo;嗯,涑阳的夏天,比孤山闷热多了。
&rdo;薛蘅勉强微笑。
&ldo;是啊。
&rdo;薛忱拖长了声音,道:&ldo;三妹,你和明远……&rdo;薛蘅正待上来推轮椅,听到此话,心头一震,脚下微微一滞。
薛忱停了须臾,才又说了下去,&ldo;……也算圆满完成了陛下交予的任务,这京城……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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