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终于露出了疲惫与虚弱。
明远‐‐她喃喃地低唤着他的名字。
明远,大白把我带到了这里,可你到底将账册藏在哪里了呢?六九、直道相思了无益在悠闲的深宫之中,往往眨眼间一年就过去了。
可这十多天对于柔嘉来说,比她过去的十六年加起来还要难熬。
她日夜企盼着薛蘅推开房门,兴奋地告诉她那五个人抓住了,或者手中挥舞着那本账册。
可近半个月过去,不但那五个人似石沉大海,毫无音讯,寻找账册也没有丝毫进展,毒药一时也破解不了,案子似乎陷入了僵局。
柔嘉的风寒渐渐痊愈,面色一天天好起来;薛蘅的面色,却一天天黯淡下去。
这夜开了丹鼎,见鼎中丸药仍是以前一样的赭红色,薛蘅不禁颓然退后两步,在椅中呆坐了一会,才强提起精神,道:&ldo;再来。
&rdo;薛忱见她额头上汗下涔涔,忙道:&ldo;明天再试吧,你为了破案,忙了一整天,现在都是子时了……&rdo;&ldo;不行,没什么时间了。
&rdo;薛蘅急得声音嘶哑,&ldo;都已经一个多月了,现在案子没有一点进展,若真无法替明远洗冤,只有琅玕华丹才能救他一命!
&rdo;&ldo;德郡王会想办法拖延时间的。
&rdo;&ldo;不。
孙恩的军报肯定已经入了京城,弘王怎肯放过这个机会,只怕会给明远安上一个&lso;里通丹国&rso;的罪名,德郡王也保他不住。
&rdo;&ldo;可你内伤在身,这样劳累会垮掉的!
&rdo;薛忱不觉动了气。
&ldo;我没事。
&rdo;薛蘅摇头,轻声道:&ldo;可明远他,等不起了……&rdo;薛忱目光掠过她那双不断绞动的苍白而瘦弱的手,心脏似被一根尖锐的针刺中,脱口而出,&ldo;明远明远!
难道他的命,比你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吗?!
&rdo;薛蘅指尖一抖,慢慢地抬头看向薛忱,在她的印象中,这位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手足,似乎总是那么温雅如春,脸上永远带着淡淡的笑意,只要看见他,心就能定下来。
可这一刻,他面上的怒意让她觉得陌生。
薛忱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她眼眸中那呼之欲出的答案,渐渐地把他的心冻成了冰山。
二人就这样对望着、僵持着,听着彼此不平静的呼吸声。
如此寂静的雪夜,仿似能听到窗外雪花飞舞的声音,一片片,扑到窗棂上,落在屋檐上。
薛忱忽想起那一年的冬天,孤山的雪下得很大,许多简易的房屋都被大雪压垮了,可薛蘅还执意住在简陋的竹庐里。
他便对她说,在冬季的夜晚每隔一个时辰喝上一杯暖暖的酒,能活血通络、利于腿痹。
于是她便整夜呆在他住的风庐,生了红泥小火炉,火炉上&ldo;突突&rdo;冒着热气的是玉蚁酒,炉火将她的脸,映出了几分平日见不到的生动。
他夜夜都在玉蚁酒的酒香中带着微笑入睡,然后又在某个时候醒来,悄悄地为伏在桌上的她盖上毛毡。
那样的雪夜,那个守在火炉边为他暖酒的人,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似乎以后只能永存于他的回忆之中了……薛忱心中酸苦,大叫道:&ldo;哑叔!
哑叔!
&rdo;薛蘅看着哑叔将薛忱抱离房间,恍恍惚惚地摇晃了一下,眼前一黑,软倒在地。
梦中骑士的手越来越近了,可她仍无法握到他的指尖。
有什么东西啄痛了她的脸,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是大白和小黑。
它们看着她,眼中满是忧愁,似不明白她为何要睡在冰冷的地上。
薛蘅慢慢地伸出手,抚上大白的头顶,轻声道:&ldo;你等急了吗?&rdo;大白温顺地闭上双眼,将头在她掌心轻柔地蹭着。
她的眼睛逐渐湿润,忽听到旁边房间传出薛忱的大叫声,&ldo;三妹!
&rdo;叫声激动万分,似是发现了什么令他震惊的事情。
薛蘅心尖一抖,挣扎着爬起来,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吞下口中那抹淡淡的腥甜。
&ldo;三妹,验出来了!
&rdo;薛忱听到她的脚步声,并不回头,盯着桌子上一小撮朱红色的小颗粒看,急促道:&ldo;根本就不是什么提前服下的毒药,而是入口即化的剧毒!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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