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了一跳,勉力坐起,回头一看,原来是草地上两个稍稍突起的土疙瘩。
他脸上微微一红,偷眼瞧了瞧薛蘅,悄悄挪开几步。
过了片刻,他又偷偷瞄了薛蘅一眼,见她一动不动,似是练功练到入定了,便轻轻挪动,又翻来覆去了好一阵,终于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方迷迷糊糊地沉沉睡去。
薛蘅听到谢朗呼吸声渐转悠长,慢慢将双眼睁开,望着深袤的黑夜。
黑夜中,偶有夜鸟的鸣叫、草虫的呢喃,就连树木也在夜风中裟裟起舞。
这些声音,好似一首隐密的曲子,拨弄着她心底的一根弦,让她不时轻微地颤栗。
空气中飘来不知名的花香,带着温暖的湿气,薛蘅感觉有些潮热,不自禁地将双手放到胸前和腰间,想将衣衫稍稍扯松。
血流,还在一波一波地涌动着,涌得耳边一阵阵的嗡鸣。
就连天上朦胧的弦月,也似在水波中轻微地荡漾。
这股荡漾的感觉,让她渐渐迷糊起来。
有沙沙的脚步声在一步步逼近,比黑暗还要令人恐惧。
薛蘅猛然睁开双眼,还未跃起,听到谢朗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ldo;师叔,有人追来了,咱们快走!
&rdo;薛蘅忙点点头,二人猫着腰穿过树林,树林外不知何人拴了一匹枣红马,谢朗大喜,将她一推,&ldo;快,上马!
&rdo;薛蘅翻身上马,却又一愣,指着谢朗道:&ldo;你的手------&rdo;谢朗腾身而起,坐在她身后,低声道:&ldo;敷了红花膏,好得差不多了,你坐稳,他们追来了!
&rdo;不等她再说话,他已从她身后伸过手,拉住马缰,劲喝出声。
骏马急奔,踏起一线草泥,向远方的田野驰去。
二人共乘一骑,仍如白天逃亡时一样被抛得起起落落,他与她的身躯不时碰撞,令她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跳下马背。
可追赶者蹄声如雨,仿佛就在身后数步处。
她只得紧闭双眼,双手颤抖着抓住枣红马的鬃毛。
正惶惶然,腰间一暖,却是谢朗伸出右手,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腰。
薛蘅大惊,用力挣扎,谢朗在她耳边怒喝,&ldo;别乱动,再动就没命了!
&rdo;她身子一颤,不敢再动。
谢朗抱住她的手越来越紧,紧得她无法呼吸,紧得她甚至发不出一丝呻吟。
枣红马越跑越快,春天的夜风呼啸着,愈来愈烈。
薛蘅觉得自己定是已经飞了起来,不然为何四周漆黑一团,看不到任何景物?这飞翔的感觉既痛快淋漓,又忧恐丛生。
她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胀得她既舒服又难过,象陷入了一场混乱的梦中。
她隐隐希望永远象此刻这般飞翔。
但腰间那只温热有力的手,还有他在耳边发出的粗重呼吸,令她颤抖着清醒。
可不久,她又在飞翔的感觉中迷糊起来。
马,终于长嘶着,慢慢停住脚步,他抱着她滚落马背,再数个翻滚,才仰倒在地。
薛蘅手足发软,好不容易动弹了一下,发觉自己竟躺在谢朗的臂弯中。
她大骇,急忙提起全部力气向右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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