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首在附近辗转着的声音这才满意,埋在她散落在枕头周围的柔顺黑发里忘却了自我般,迷失地回应:“……嗯。”
之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滉漾的海平面,天空唯有一轮独月,照映着仿若两颗齿轮般紧密嵌合的灵魂。
无形的淋漓汗意逐渐袭上了雪色肌理,一切都如同苍茫夜雨击打下的两朵惑人玫瑰。
只见那卷缠到孤舟上的柔韧树条推开了花瓣编造的波浪,像要把摇曳的那艘木船沉沉拖入盛大的欢愉之海当中。
“小霜叶……现在、可以告诉我……究竟合不合适了吗?”
“……嗯,要多试几次,才能确定呢。”
黑暗中好似又传来了青年幸福而餍足的沙哑笑声。
霜叶凑近在他耳边说:“这回让我来吧。”
“好。”
临近海岸仅有三百米的海景房,每在来到夜晚的时候,总能听见月光海温柔而静谧的潮汐声在涌动。
最终,随着夜深渐来的那刻,缓缓抚平了两抹喧嚣灵魂中的所有欢欣。
有月色的照映,霜叶能够看见自己枕边的那个黑发青年鸢眸里似是星海点缀的光点。
她开口问了一句:“怎么还不睡?”
于是太宰又朝她更凑近了一段距离,直到整个人与她头挨着头,感应到源自她身体的温度,才借机寻到了一丝安全感。
他说:“我害怕那个闭上眼就无法再看见你的世界。”
霜叶只得和他抱在一起,以实际行动安抚他那颗不安的心。
“别怕,我就一直在你的世界里,哪里也不会去。”
“嗯……”
夜幕低垂,这次的他们,在酣甜的睡梦里又再次变成了同一杯啤酒边缘,两朵依偎的泡沫。
爱妻便当太宰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而这一次他却难能安心地陷入到了深度的睡眠当中。
在那仿佛永无止境、看不见边界的梦里,周围都是云团似的轻柔舒惬,曾经孑然一身哭得可怜的他,忽然一夜之间拥有了以前所不敢奢想的事物。
要说多么热爱这个世界根本不至于,乃至担任首领后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打发离世之前的时间所用的工具。
可现在,值得他不惜延长痛苦的人生也要去追求的东西出现了。
太宰不断不断在轻飘飘的光路上奔跑着,追寻着尽头那束始终照耀在前路的光芒,直到他猛然撞碎了世界的壁垒,满目怔忪地睁开眼看见了怀里那张仍在沉睡的面容。
半晌后,他忍不住带着几分后怕,与几分庆幸般抱紧了昨夜与自己亲密相融的恋人,微声叹息道:“……原来不是梦啊。”
霜叶似乎被他忽然贴过来的动作给顶醒了,这时困倦地闭着眼,伸手推在他缠满绷带的胸膛上,半睡不醒地说:“昨晚不是说一滴都不剩了吗……”
某个在后半夜躺平当了一晚咸鱼的家伙闻言,顿时于喉咙里涌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像是不忍惊扰她的睡梦那般,眼底乌黑未散的那位羸弱青年只以这样怀抱住她的温存姿势,凝视着恋人那张彰显清丽的面容。
她正侧枕着身躯沉沉睡去,头发柔顺地落在了胸前。
太宰的指尖仿佛轻轻触及了星辰,又徐又缓地将她的发丝拨到了身后,视野所及的地方,逐渐露出了一张干净沉静的脸庞、以及纤细脖子以下那片来不及掩饰的欢爱痕迹。
那样的痕迹并非丑陋,也绝不是罪孽,而是凌驾在此之上,比它们都更为沉重的东西。
如果要具体描述,只能称之为是‘爱’。
而爱一向比杀人罪更难隐藏。
太宰忍不住又黏得更近了一点,像是只八爪鱼似的用吸盘牢牢缠住自己的爱人,片刻后,他探头过去往霜叶的脸颊珍爱地印下了一个吻。
“真想把你变小揣在口袋里带走呢……”
……霜叶只感觉自己在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似乎被某个黏在自己身上的家伙给湿答答地亲了一口,不用猜也知道是太宰干的好事。
经过这段热恋期以来的相处,她逐渐适应了身边存在有名为太宰的那个男人的气息,即使他悄然接近,身体的防御体系也不会因此激发任何反抗机制,依旧这样放心地沉入梦境,直到他静悄悄地离开了身旁的被窝。
察觉到隔壁空落落的,温度渐降,补足了睡眠的霜叶在窗外投入的一片灿烂的日光中睁开了惺忪的双眸。
“是先出门工作了吗……”
波光粼粼的海岸线反射着日光的画面透窗而入,霜叶下意识微眯了下眼睛,等适应了当前的亮度后才百无聊赖地转眸,却在这时,发现了放在自己枕边的一个半人高的玩偶。
玩偶订做成了太宰的模样,有着圆蓬蓬泛着褐泽的卷发、穿着黑西装戴着红围巾,脑袋很是符合人设地缠绕了白色绷带,只露出一只清澈的鸢眼。
它正无比安静乖巧地靠坐在自己枕边床头,仿佛要顶替太宰的位置,始终陪伴在她的身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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