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说,既然无意拒绝,那就这样被掩埋吧。
这样也好。
何弈低下头,看着逐渐漫上膝盖、又快要盖住他整条腿的落叶,默默地想。
他明知道自己是忽略了什么,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不愿意去想。
树叶的婆娑声细碎而安静,在无限空旷的时空里回响,无言地劝慰着他,就这样睡去也无可厚非,没有谁会责怪你。
那是一种长久的牢笼陡然溃烂,一切束缚都无声垮塌带来的安详、松懈与无所适从。
直到落叶埋到胸口,他才觉得呼吸有些不畅,喉咙口火烧火燎地疼着,干渴感变本加厉——这似乎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也没有他期待得那么平静安稳。
树问他,怎么了,要反悔吗。
也不是——他沉默地摇头,注视着越来越近堆积落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屈在身侧的手指轻轻一动。
那只是一种短暂而消极的、几乎算不上挣扎拒绝的反应,似乎他想停下什么,但就算无事改变,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
但下一秒他感觉到落叶窸窣一动,有一只手穿过遥远而模糊的时空,牵住了他那根屈起的手指。
“舍得醒了?”
对方这样问他。
何弈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睁眼的第一反应是喉咙口疼得厉害,头也昏沉。
然后他又意识到另一件事——这里显然不是客厅,他似乎躺在迟扬家主卧的床上,隔着窗帘天还是亮的,外面阳光大概很好。
“你……”
他对上迟扬似笑非笑的视线,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
“帮你请过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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