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忠一笑:“还没准备呢,这不一堆事儿嘛。”
善存点点头,喝口茶,缓缓道:“罢市的事情,也等几天再说。
我看老杜时日不多了,趁他出殡的时候再做,声势会大一些。”
秉忠脸色微变,欲言又止。
善存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既然死生有命,何不让死变得更有价值一些。”
秉忠震动,慢慢的,嘴边浮起一丝苦笑。
走廊上有落叶被风吹起,打在门帘上,善存缓缓抬头,看着一边墙上挂着的一幅赵熙的字,上面有一句“萧萧暗雨打窗声”
,他似有感触,叹了口气。
侧过头,见秉忠一脸忧色,便问:“怎么了?有什么事不妨明言。”
秉忠沉吟半晌,方道:“老爷,这么多年,不论是做父亲也好,做我的大哥也好,做清河商业协会的会长也好,您一向无可指摘。
但其实有些事情不一定非得要自己做到最好,总得给别人一点机会。”
善存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秉忠话已出口,索性说个痛快:“小辈们上来,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大少爷、三少爷都是我们看着起来的,阿飞虽然脱离了运丰号,也把生意做得很好。
我相信我们这些老人稍微松一松手,他们未必会比我们当年差。”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是想说,老爷应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没必要一棍子打死。”
善存失笑:“秉忠,你这话有点不着边际啊。”
“我只有阿飞一个儿子,求老爷为我保住他。”
善存眼睛闪闪发亮:“我把阿飞当做亲生儿子一般培养,你的话让我更糊涂了。”
“运商挑起西场罢市,阿飞首当其冲。
万一欧阳松狗急跳墙,一旦出动军警镇压,阿飞就会有性命之忧。”
秉忠一直垂首,灯光下他满头白发,更显苍老。
善存吐口气,笑道:“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不要担心。”
“此事和我儿子有关,我不能不担心。”
秉忠抬起头,目光中充满恳求。
善存许久不说话,太阳穴上青筋轻轻跳动。
秉忠看着他,等着他给句话。
“还是让阿飞自己来做决定吧。”
善存说。
“老爷,为什么?”
秉忠声音已经发颤,“您明知阿飞为了七七连命都可以不要,他根本就没得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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