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尧引他进了屋,独自坐在火炉边的摇椅上,西施犬便懒洋洋地趴在他腿上。
他缓缓顺着西施犬耳边长长的毛发,双目盯着火炉里溅起的火星子,低声交代着:“过几日,我得护送你殷姊姊去日本,家里若有人过来,不论他们提出什么条件,你一概不应,等我回来解决。
酒窖里关着鬼爷,他是父亲早些年安排在怀特先生身边的人,以利诱之,假以时日,可收为己用。”
孙荣道:“二哥放心,酒楼是二哥一力撑起来的,我会守住的!
至于那个鬼爷……”
他双眉拧起,一脸苦恼地说:“他匪气太重,我不喜欢,不如还是将他送回孙家,由孙家去处理吧?”
“也好。”
孙尧笑了笑,抬手摸着他的头,道,“我们并非家中嫡子,为孙家做得再多,孙家也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
欠他们的,已还清,我们得为自己而活了。”
孙荣眼眶微微泛红:“这些年,我虽在海外读书,可也知晓二哥一直都活得很辛苦。
二哥在孙家委曲求全,讨不得好处,更是替他们承受了所有的骂名。”
孙尧漠然地笑道:“即便是身不由己,我的确是做过许多昧良心的事。
孙家没有错,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世道。
像你殷姊姊这样的人不多,但有人在做,总会有希望。
这几日,你好好医治她!”
孙荣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他见孙尧已有些昏昏欲睡,便将火炉移得近了些,又从屋内翻出一条石青色如意祥云图案的蚕丝被,轻轻地搭在了孙尧的身上。
“斐斐,来,别扰了二哥睡觉。”
直隶农务局在保定正式成立后,听闻农务局总办将赴日本考察的消息,程立白疏通了多方的关系,才为程立平争取到了一次随行考察的机会。
炎炎夏日,程立平与前来送行的程立白道别后,便登上了农务局的官船。
太阳从海平线缓缓升起,湿咸的海风从大洋彼岸吹来,程立平仿佛觉得有一扇门正缓缓向自己打开。
他内心隐隐有着期待,期待能在异国他乡重逢生命里的那道光。
这段时日,跟随在叔伯身边,程业文的眼界一点点开阔起来。
然,他始终不愿放弃父亲辛苦经营的家业,在烟丝之上开辟了另一条路——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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