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洵听得呆了,半晌方问:&ldo;它们是你养的?&rdo;&ldo;不是。
&rdo;萧遥懒懒道:&ldo;我只不过喂它们吃了几天的鱼,就都跟着我了。
唉,难怪阿妈经常说我是属猫的,天生就和猫合得来。
我家附近的野猫,后来全成家养的了。
也不知我前世是不是一只大懒猫。
&rdo;裴洵也想学他的样子,便去抱身边的野猫,野猫却跳开,&ldo;喵喵&rdo;叫了数声,貌似极为愤怒。
裴洵有些尴尬,萧遥大笑:&ldo;看来你前世定和猫有仇,所以它们不待见你,哈哈!
&rdo;裴洵右手握拳,蹭了蹭鼻子,只觉自己似是有些醉了,说不出话来。
萧遥笑罢,拍了拍怀中野猫的头:&ldo;玩去吧,自己去找东西吃,我若走了,你们怎么办?&rdo;裴洵心一跳,便问了出来:&ldo;兄台要去何处?&rdo;萧遥将野猫放开,懒懒道:&ldo;月落。
&rdo;&ldo;哦,萧兄在月落还有亲人?&rdo;萧遥微笑道:&ldo;有,这次回去,要拜见师叔祖,还有师叔和师姑。
&rdo;裴洵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ldo;萧兄,你可还会回到这河西府?&rdo;萧遥微微侧头,似是自言自语:&ldo;我还得去一趟桓国上京,说不定还要去月戎走走。
&rdo;&ldo;游历?&rdo;裴洵话语中带上几分艳羡,母妃房中,山水笔记甚多,他自幼也爱翻看这些书籍,但他也知以自己的身份,要想象萧遥这般走遍天下,特别是去桓国,于他来说,实在是个遥远而不可及的梦想。
&ldo;也算游历吧。
顺便探探亲,我的姨妈在月戎,我要代阿妈去看看她。
我还有一个师叔祖在上京,我得去劝他几句话,请他别做某件事情。
&rdo;裴洵笑道:&ldo;你的师叔祖真多,遍及天下。
&rdo;萧遥也笑了起来:&ldo;是啊,京城还有一个师叔祖,我从桓国回来后,估计快到年底了,正好去给这个师叔祖拜年。
&rdo;裴洵大喜,忙道:&ldo;那萧兄可一定得来找我,我要尽地主之谊,陪萧兄在京城好好玩一玩。
&rdo;萧遥却将手一摊,裴洵微愣,只得从怀中取出人皮面具。
萧遥接过,笑道:&ldo;看在你还了东西的份上,下次到京城时,我找你喝酒。
&rdo;裴洵连连点头:&ldo;好,我府中多是美酒,就怕萧兄不来。
&rdo;&ldo;放心吧,一定会来的。
&rdo;酒壶干,美食尽,弦月也渐向西移。
裴洵终觉自己快要醉了,他从未喝过这样烈性的酒,朦胧间见萧遥取出竹箫,依稀听到他再吹响那首曲子,幽幽沉沉。
他阖上眼睛,靠住树干,陷入了一场幽远的梦中。
梦里,父王象对念慈妹妹一样,对着他和悦地笑;父王和母妃也不再那般疏冷客气―――可梦,终究是要醒的。
淡淡的晨霭中,裴洵跃下大树,揉着醉酒后疼痛的太阳穴,望着茫茫山野,已不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树下,只有那钓鱼用的小竹凳和钓杆,静静地提醒着他,昨夜,并不是一场梦。
&ldo;一定会来的!
&rdo;裴洵望着窗外的第一场冬雪,恨恨地念了句。
童修觉有些奇怪,这位小主子自入冬以来,便暗中将长风卫的小子们都派出去盯着入京的各条道路,还有城中月落人出没的各个地方,说是寻找一名长相俊美的白衣人。
每日回禀说未找到,裴洵脸上便会闪过一丝失望之色,转而又象有些被戏弄了的恼怒。
安思进来,躬腰道:&ldo;小王爷,王爷说,明日他有要事,抽不开身,让您代他去参加今年的皇陵冬至祭典。
&rdo;裴洵极烦这些典礼,却也无可奈何。
次日清晨,整了衣冠,在长风卫的簇拥下往皇陵驰去。
安帝年幼,居于深宫,皇室凋零,这皇陵大祭历年由裴琰主持。
今年裴琰没有出席,便只能由小王爷裴洵主持大典。
裴洵虽然年轻,但主持祭典丝毫不乱,神情肃穆,举止庄重,百官们在皇陵前磕下头去,均在心中赞这裴洵大有其父之风,有些想得更远的,只能为眼前的谢氏列祖列宗暗暗捏一把冷汗。
祭礼过后,百官回城,裴洵却再在皇陵中转了一圈,方才上马。
刚出皇陵正弘门,他便&ldo;吁&rdo;地一声勒住座骑。
长风卫们也纷纷勒马,裴洵似是听到了什么,命众人留在原地,劲喝一声,喝声中带着丝欢喜,往皇陵西侧驰去。
箫声渐渐清晰,裴洵越发欢喜,跃身下马,大步奔上山峦。
青松下,萧遥仍是一袭白衫,遥望着皇陵方向,吹着那首带着淡淡忧伤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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