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芸见到他,有些气不打一出来,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昨日未讲完地完的话抖落了一遍,“陆苑,你是不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陆家已经有了陆青辞,他是堂堂正正的陆家公子,他因手臂被废而不受待见,那你这个私生子不也一样残缺不全的,你以为你能捞到什么好处?”
陆苑冷声,“筹码自然是越多越好,为何要放弃一个呢。
陆大人自然不像你一般傻。”
“小夫人,阿苑,你们快别吵了。”
春花快哭了。
“我没想跟他吵。”
晚芸指着陆苑骂,“你不知道他在陆府人面前装得有多卑躬屈膝的。
他娘的,就是个虚伪狡诈的变色龙。”
陆苑顿时不气了,冲着晚芸微微笑,“那你的罗浮呢?她表里如一,是不是?”
晚芸哑住,嘴巴微微张开。
她什么也法辩驳。
她一旦开口否认,自己就成了不真实的人。
只是她还是笃定地说,“可我接受她,这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都一样。”
陆苑得意地摊摊手,“晚芸小姐,别觉得我不要脸。
可我也想横金拖玉,跟我心爱的姑娘在一块儿。”
他拂了拂旧衣上的菜屑,“就像今晚,我们这些穷人家的子女,不都要人模狗样,红绸绿带地去到名利场里吗?”
藏青圆领道袍的,不知道是什么官的官,坐在屏风里,双手垂在膝盖上,如乌龟过草地般缓慢地讲他家的鸡。
罗浮看出他的官职不大,因坐在他周边的人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兴致缺缺,窗外只是一声烟花巨响,人头就全拥到阑干处了。
那时他正讲到,“我府内的鸡就养在参园里,以前觉得大为光火,因它老刨土里的好参,后来发觉它下的鸡蛋比起市场卖的,格外红润许多,便原谅了它。”
虽说人已全都在观望烟火,但他还是保持着不变的姿势,双手垂在膝盖上,一本正经地讲完最后一段。
他没有为这只鸡开心,同样也不为它难过。
他讲话时,头微动,身子却僵着。
他年纪很大了,头发花白,脸上布满褶子,其中一道褶子从内眦外延伸到鼻梁中部。
罗大人很热切地攀附上去,询问那偷吃了参的鸡所出之卵,是不是也与参同效。
罗大人就是这样,遇冷则热,擅长钻篓子,送温暖。
他是泥鳅精转世。
罗夫人和罗浮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尴尬地笑,做出一幅热切的表象。
其实他们都忘了这个老官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老官显然很激动,他嗓子发出两阵“呃,呃”
的声音,眼睛睁大了一轮,然后沮丧万分地说,“并……没有。”
他在说“并没有”
的时候,并没有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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