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幼卿不知道尚先生是否常去胭脂巷。
然而这地方既是许多南来官员时常光临之处,他要寻个由头随同而往,想必不难。
至于那些日夜监视的便衣警探,就算紧跟不舍,此地纷扰复杂,要躲过耳目,比之别处,却是方便得多。
安裕容听他说出缘由,点头道:“祁大总统怕是巴不得这帮子南边来的官员沉迷酒色,乐不思蜀。
便是派人跟踪,定然也相当松懈。”
两人索性一夜没睡,商议细节直至天明。
安裕容想得比颜幼卿更为深远,消了继续逗弄的心思,催促着叫他按时回总统府值岗。
为了让他安心,特意举起受伤的胳膊上下挥舞两回。
颜幼卿被他虚虚实实弄得七上八下,心中别扭,偏又生不起气来,只好抿住嘴不说话。
安裕容搂住了人着意安抚,一面殷勤小情趣,一面政局大道理,终于说服他听从安排。
尚先生听得颜幼卿替人传话,约定胭脂巷相会,又特地提及不妨带上东西,颇觉惊讶。
颜幼卿只道是可信之人,尚先生略加考虑,当场应承下来。
恰巧四月中有一场同僚生日会,定在胭脂巷琼华馆。
原本不打算去凑热闹,如今倒是个现成的好机会。
赴约当日,颜幼卿以家乡来人为借口,告了半天假,与安裕容商量如何行事。
这一回,却是峻轩兄听从他的主意,扮作寻花问柳,攀结富贵的洋派二世祖,带个贴身小随从,往大名鼎鼎的胭脂巷买春去也。
时候尚早,安裕容决意先领颜幼卿去吃饭。
胭脂巷从前自然也是来过的,只不过这些年变化颇大,景致相似,人物已然全非。
抬眼望见“玉泉居”
的招牌,倒还是十多年前那一块。
迈步进入,占了张临街的桌子。
他这厢大摇大摆坐下,却见颜幼卿毕恭毕敬,捧着皮包站在一旁。
安裕容眼含戏谑瞅瞅他,张口叫伙计点菜。
等菜的工夫,随意道:“你也跟着跑半天了,坐罢。”
“小的不敢。”
哟,还别扭呢。
估计这一晚上别扭劲儿是下不去了。
安裕容心里美得很,板起脸道:“叫你坐就坐。”
“是,多谢公子。”
颜幼卿直挺挺坐下了。
安裕容多少年不曾被人叫“公子”
,愣是被他这声硬梆梆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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