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接错一根,智能系统就没法正常工作。
要真让他全部接上,他能在这里坐到宇宙尽头。
萨厄愉悦地笑了,他冲楚斯抬了抬下巴,玩笑似的道:“一般而言,我会让对方跪下求我。”
楚斯也愉悦地笑了,“一般而言,我只有上坟才跪,并且是单膝。”
“单膝下跪这种动作,还是求婚比较合适。”
萨厄说道。
楚斯道:“单膝下跪这种动作,我用来放祭品。”
萨厄:“……”
尽管嘴上又要吵起来了,萨厄还是走了过来。
楚斯难得服了回软,老老实实地朝旁边让了一步,撑在萨厄旁边,低头看着他手指挑出了那根被熔断的接线。
萨厄的手指长而好看,拨弄那些纤细的链接触角时,简直像在弹琴。
其实说出去也许没什么人会信,太空监狱头号恐怖分子萨厄·杨还真的会弹琴,只是见过的人屈指可数,也许根本都不用数,就楚斯一个。
当然,只是误打误撞而已。
不过那已经是四十多年前在白鹰疗养院里发生的事情了,如果加上冷冻胶囊里沉睡的五十年,都将近百年了。
一百年也不过是睁眼闭眼的一瞬间。
萨厄细致地整理着那些连接触角,看起来聚精会神,浅得几乎透明的眼珠一转不转,眼皮微垂,显得安静极了,甚至有种沉稳内敛的气质。
片刻之后,他斜倚着台面,撩起眼皮看向楚斯,勾着嘴角说:“老实说,我有时候觉得你……”
他说着,突然又耸了耸肩,垂下眼继续连着断线,“算了,看在长官你难得不挤兑人的份上,不逗你了。”
楚斯狐疑道:“觉得我什么?”
萨厄刚好接完最后一根,顺手将整根接线外皮又拧了两道加固了一下。
他就那么闲闲地拎着接线端头,纨绔似的在嘴角碰了一下,递给了楚斯:“来,送你一个吻,我亲爱的长官。”
楚斯:“……”
这种阴晴不定,说话还总一半一半的神经病,就应该塞进特别监禁室去电一个晚上通通脑子。
楚斯劈手拿过接线,插进正确的端口。
叮——“太空监狱智能系统天眼为您服服服服服务。”
楚斯:“……”
这种说一句话还卡机四下的玩意儿真的还能用么?!
他抽了抽嘴角,在操作台敲了几个键,然后尝试着下指令道:“星球爆炸那天的记录还有么?调出来看看。”
“好的,数据库搜索大约需要三秒时间。
倒数计时3——2——2——2——2——”
楚斯:“……”
这特么是要2到下个世纪么?萨厄挑了眉,一拳敲在智能系统中枢脑的外壳上。
“哎呦——2——1——数据导出完毕。”
楚斯:“……”
他特别想说:要不还是算了,看着这结巴玩意儿就肝疼。
结果下一秒调出来的画面和旁边的文字记录数据就让他沉下了脸——这结结巴巴的天眼系统巧得很,导出的老巴尼堡萨厄隔着屏幕,食指指节懒懒地在星图的红色标记上刮了一下,道:“这就有点意思了。”
怎么有意思呢?因为楚斯的公用通讯频道短码有多难冒充,信号来源标记有多难顶替,萨厄可能比楚斯自己还理解得更深一点。
毕竟他在太空监狱里闲着没事,净鼓捣这些东西了。
说实话,在这个方面钻漏洞耍手段,整个太空监狱的囚犯们都是高手,毕竟他们穷极无聊几乎把玩弄信号当成了一日三餐那么搞。
而在这些高手中,萨厄如果称,难于登天。
即便是监狱里这帮闲得蛋疼的囚犯,了不起也就能做到窥探和实时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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