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凰冷冷看着,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握紧。
沈觉看见她的动作,挺秀眉锋略微一抬,却不能作声。
她绾凤双鬟髻早已散了,青丝纷披双肩,衬得脸颊一点血色也无。
望着庭中挣扎哭叫的母亲,方才一心赴死的决绝亦如糙灰熄散,昀凰漠然开口,&ldo;别吓着她,我随你去便是。
&rdo;琼庭暗香曾入袖雨丝如织,密密垂落朱檐。
已是季春三月,檐外燕子呢喃,纷落了残红一地。
&ldo;花都谢了。
&rdo;恪妃喃喃自语,恍惚直往中庭里去,也不顾密雨正急,身后披帛绣带拖曳于泥泞。
两名侍女撑伞追了上去,替她遮去雨丝,却怎么也劝不住她。
恪妃展开广袖,只忙着为那些花儿遮雨,自己衣袂尽湿。
两名侍女正觉无奈,却听身后传来轻柔语声,&ldo;母妃,回来。
&rdo;清平公主不知何时来到庭前,素衣广袖,青丝如云,净瓷似的一个人,连语声也似水溅瓷上。
听见她的声音,恪妃立即转身,像个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讪讪地任由侍女搀回。
昀凰抬手为她拭去颊上水迹,举止轻柔,恪妃却似十分不安,怯怯低了头道,&ldo;是你父皇最喜欢的木芙蓉呢……&rdo;这话在侍女听来,也不由心中一酸,昀凰却淡淡道,&ldo;花谢了还会再开,父皇不会错过的。
&rdo;恪妃侧首想了想,脸上浮上些笑容。
忽有侍女进来通传,称昌王与沈少傅求见。
听有外人来,恪妃立时惊慌失措,拽了昀凰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放手。
昌王引着沈觉穿过曲折回廊,一路行至王府最北侧的僻静院落,沿路不见几个仆役,石径上落英成泥。
&ldo;一时匆促,只备得这么个寒碜地方。
&rdo;昌王笑得谦和,待沈觉十分客气,沈觉亦谦逊有加,&ldo;有赖王爷照应周全。
&rdo;昌王抚须一笑,&ldo;皇命在上,老夫不过举手之劳。
&rdo;新皇即位,论辈分仍是昌王的侄孙,待这位老王爷礼遇有加,而沈觉也是新皇御前红人。
二人此时悄然而至,也不带一个侍从,转入门内,迎面便见清平公主独立庭中,一身素衣皎洁。
昀凰执晚辈礼,敛襟向昌王略略欠身。
昌王素以风流闻名,年过六旬仍姬妾成群,见得昀凰一屈身的风致,却不由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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