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婚娶依从周之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备极隆重。
择吉日,皇上于永宁殿设宴送别北齐使者,赐金帛无数,议定婚期在来年正月。
次日,晋王携云湖公主北归。
公主出降,皇家得嗣,值此双重喜庆,宫中降旨大赦天下。
除华瑶等一众女眷赐死外,涉案军中将领皆免罪,只削爵罚俸为戒。
有野史记载,众女获罪死,不得归家落葬,皆由刑司糙葬于荒野。
惟独裴氏妾尸身被赐还家,面目栩栩如生时,笑意宛然,见者皆以为异。
凤血&iddot;下&iddot;涅槃部别有幽怨各自生夏去、秋尽、冬来,辛夷宫外梧桐碧影渐渐落尽,长公主的嫁期也近了。
发数千工匠日夜修筑的栖梧宫也终于落成,只剩高入霄汉的凤影台还未完工。
这是皇上登基之初,下旨为宁国长公主兴建的宫室,其纷奢精巧,冠绝当世。
兴修之始,便有谏官上奏,以度量国库民需为由,委婉劝谏无果。
长公主赐降北齐的旨意颁下,却有位郑姓侍郎再度上疏,称长公主既要远嫁,宫室空置,是否不必再造那耗力繁多的凤影台。
这一道奏疏本也合乎情理,却令皇上龙颜震怒,当即革职降罪,从此再无人敢置喙此事。
栖梧宫,取凤栖梧桐之意,尽管主人即将远去,那桐华殿上依然焚椒兰,悬明珠,烟斜雾横,日夜丝竹绕歌台,备极繁奢之能。
然而,宁国长公主却迟迟没有迁入新宫。
斜阳映入飞檐,落叶瑟瑟铺了一地。
辛夷宫临水而筑,殿阁错落幽深,最美的景致便在黄昏。
从回廊下远眺宫阙万间,遥对一池碧涛,落日余晖便都熔在了深深浅浅的一泓碧里。
两名宫人垂首拢袖远远立着,长公主只身步入廊下,将一袭绛紫深绒斗篷披在恪妃身上。
倚栏远眺的恪妃含笑回首,清瘦脸颊被余晖染上暖暖光晕。
昀凰并不说话,在她身旁静静坐下,似孩童般倚了母亲肩头,陪她一起眺望斜阳。
母女二人袖袂当风,衣带飘飘,一双身影绰约如在世外。
恪妃恬然叹息,满目沉醉,神思却不知飘向了何方何年何月。
昀凰轻轻开口,&ldo;母妃,我们搬去新宫好不好,这里太冷清,夜里总觉得怕人。
&rdo;恪妃微皱眉头,默然不语。
她一旦沉默起来,便比摇头更难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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