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一觉就好了,希望这时候不要有别的事来烦他。
周叙到卫生间清洗泳裤,水管里冰冷的水落在他手背上,骤然一阵寒意,让他想起陈束从池底扑腾起来后难以置信的眼神。
但想起陈束又让他生理性反感。
等水温转暖的时间里,他不可遏制地在反感与后悔间反复被撕扯。
想要放下手中一切琐事钻进被窝里睡一觉,等到第二天早上,周叙还是原来的周叙,对所有人都冷淡疏远,波澜不惊地继续一个人的生活。
最后是手机来电拯救了他。
老板不是白叫的。
即使在这样的周末,项教授还是要来烦他。
最初是说邬先生的事,项教授已经亲自说服了自己的搭档参与演出。
这很好。
然后是说黄导的事,项教授终于想起来自己曾经甩了一件差事给弟子,询问他和黄导的合作情况如何。
“我听老黄说,你在给一个小演员上心理课?”
项教授表示意外,“你倒是很少愿意接这样的委托。”
周叙做好浸泡工作,擦净手,取下颈窝里的手机:“老师,那个演员觉得我母亲当年的死是被人教唆的,他让我觉得母亲从来没有抛弃过我。”
周叙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从本科生时期周叙就跟着项教授做课题,教授对他而言如师如父,可以交流学术也可以分享困扰。
项教授知道周叙的心病,沉默几秒,说:“你现在已经可以直面过去了吗?”
周叙没有说话。
“正好我最近事比较少,”
项教授体谅他,“那个小演员后续还需要什么帮助,直接让他来找我吧。”
周叙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一滴水沿着陶瓷盆壁滑落进出水口,带着他的心情持续坠落到下一个拐点。
“周叙?”
教授催促。
在周叙不断被撕扯的、充溢着矛盾的心底,浮现陈束被水痕浸透的冷白面孔。
“好的,”
周叙说,“我会通知他。”
“我正式通知你,陈束,”
黄导严厉道,“下一条要再拍不好,你就去给我休息几分钟找找感觉。”
狭小的办公室布景里,连工作人员说话的声音都被小心放轻了,焦煜廷坐在监视器后笑,身边是神情严肃的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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