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束看不清周叙的面孔,但觉得他好像愣了一下。
“谁说的?不是致幻剂。”
周叙说出一个陌生的医药名称。
陈束:“……有什么区别吗?”
好像又回到了他们上课的情形,周叙对陈束的提问从来很耐心。
“那是中枢抑制剂,医学上常用于镇静催眠,最常见的安定就属于这一类。
而致幻剂是毒品,会导致神经受累、情绪病变,严重则造成人格解体,产生心理依赖。”
陈束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缓慢地拖长一声“啊?”
“如果他是违规使用致幻剂,那现在应该在等待判刑而不是回到美国。”
“那、那他没事干嘛回美国呢?”
“台面上告诉我们的是,因为他在学术界宣称自己不借助外力催眠,现在又被揭露使用抑制类药物,aps对此提出质疑,要求他当面解释清楚。
但是我们私下讨论认为,可能还是涉及药物使用规范的问题,西方有些催眠辅助药物在国内并不适用。”
周叙问他猜不猜得到邬先生是怎么发现教授在使用药物的。
陈束摇摇头,继而想到周叙可能看不见,但不待他说话,周叙好像早就知道他的回答,平静地说:“你还记得之前说过,老师参加你们剧组聚餐那天,手上有股异味吗?我后来提醒邬先生,接受治疗期间最好保持室内通风,并自带饮用水。”
所以邬先生发现了教授的秘密。
陈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出卖老师对学生而言是大忌,但他又偏心地想,大义灭亲也是一种美德。
周叙也沉默下来。
脚边莹莹的绿灯照亮了两人的下颌,寂静里呼吸可闻。
陈束以前觉得,此时无声胜有声只是一种表演艺术,然而在一片无言如实质般粘稠的阒寂中,他听见了周叙的困惑,听见了质疑,也听见了挣扎。
陈束问:“那他走之前,你问清了你母亲的事吗?”
周叙动了动,似乎向前走了一步,下颌尖离陈束更近一点。
视觉失效的前提下陈束敏锐察觉到他开口前的吐息,心里沉沉一跳,似乎已经预感到令人不安的内容。
“老师确实做过我母亲的催眠,他比我了解她的病因。
反应性抑郁症由明显的精神应激因素引起。
对我母亲而言,失去工作、失去地位、失去爱情,都会导致悲观痛苦,而这一切的根源全在于她那个嗷嗷待哺离不得母亲半步的幼子。
与其说是谁杀死了她,其实,我成长的十一年里每一次出现在她眼前,说不定都刺激她恨不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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