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几个月以后,她回想起他说的话,才终于意识到那时他对他们的未来有多自信。
他明白有史以来白人家长对于与有色人种通婚、私奔离家的成员采取过什么样的手段:强制送往欧洲念书,买凶杀害儿子怀孕的黄种情人。
无数荒郊野岭出现的无数年轻的尸体、流产的混血胎儿,背后都有个白人家庭的家族秘辛。
阿瑟的地位与名声令他不耻于此类家长们买凶杀人的行径,认为这是最下等的做法。
穆伦伯格拥护政党,有无数土地与生意,在这片民主的大陆,他们甚至比声名赫赫的政治家们更依赖名声,也因此,西泽的名声比起家族的名声稍稍显得没那么要紧。
西泽清楚祖父的脾气,也仗着他对祖父的了解,有恃无恐的与他周旋。
他无比笃定,只要淮真没有放弃他,阿瑟便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她有更多的时间考虑到这一点,那时她便不会讲那样的话。
可是那个人只给了她十分钟的考虑时间,她根本来不及想明白。
后来数月,她一直深深遗憾,在他对着神父、在旁人婚礼上对她讲出那番结婚誓词的以后,自己竟然没有给他一个吻。
华盛顿10
那一刻的淮真,仍趴在阑干上,和她年轻的先生肆无忌惮的笑闹。
婚礼进行曲还没有结束,那名着花哨格子衬衫的壮汉从访客休息室走出来,对她说“烦请耽误一刻钟时间”
的时候,淮真并没有紧张,甚至是松了口气。
西泽没有立刻认出他来。
壮汉试图与他握手,用英文说,“我们见过的,你开车实在太快。”
西泽当然没和他握手。
壮汉不以为然地一笑。
淮真询问,“rwan?”
壮汉回头,点头笑笑,是的。
淮真说,“我与我先生下午的巴士,中午仍余一些时间。
唐人街就在这附近,温先生愿意的话,可以寻个茶楼,一起吃个午餐。”
壮汉道,“温先生夜里从纽约乘飞机回温哥华,午餐就不用了,就耽误十五分钟时间,与你说些事情。”
西泽抬抬眉,打断他:“you?who”
壮汉道,“she”
西泽说,“we”
壮汉不急不慢地重复,“she,alone”
他突然说,“那位先生认识阿瑟是不是?”
“见过,说不上认识。”
壮汉始终微笑着,又说,“你放心,温先生要说的事,只与这位女士有关。”
他做手势拒绝。
她忍不住拿手指用力攥了攥他掌心,轻声说,“十五分钟,等我一下?”
“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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