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笙一直没提过他的过去。
蜀孑有时看他那张不食烟火的脸,还有行动举止间一股消磨不掉的贵气,就觉得哪有江湖卖艺的有这种气韵的,该是个名门贵胄的公子少爷才对。
但易笙什么也没吐露过,尽管蜀孑曾有意无意问过几回。
而易笙也同样没有解释为什么要对蜀孑这么关照,需知这种程度的关照早已经超出一般的萍水相逢,这让蜀孑很纳闷,也很矛盾。
那双生满冻疮的手在眼前挥之不去,蜀孑闷着头,突然刷的一下坐起身,掀开被子冲出了破庙。
他没有走远,而是绕着庙舍足足跑了五十圈,直跑到气喘吁吁弯腰缓劲,可那颗砰砰狂跳的心带着他始终放不下的愧疚感一起跃出了水面,压得他气息全搅作了一团。
不行,不能就这么等着。
蜀孑纵身一跃跳上飞云,火急火燎般朝九重天奔去。
天阙还是那座天阙,亿万年长盛不倒矗立在这里。
蜀孑飞至天门外,守门的天兵一刻不离,可他这次学乖了,走正门没机会,还是旁门左道行得通。
蜀孑瞅准时机,蹲在一方巨大的太湖石边熬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天兵交接班时守卫最松,一个打眼闪进了大门。
九重天仙官过万,每人各司其职,有负责打雷下雨布闪电的,也有像孔暄那样成天吃饱了没事做就去排演场,领着一群仙娥们跳舞唱曲为宴会助兴的。
蜀孑熟门熟路,摸到一座充满了药香的宫殿前。
这是药仙老君的炼丹房。
毕竟来做贼,不敢大张旗鼓,蜀孑猫腰跳上了宫墙。
炼丹房不算机关秘地,不会安排天兵把守,只有室门大敞,几个小仙童进进出出忙碌不休。
蜀孑被禁了仙术,无法变化自身,他藏在一棵数丈高的树冠中,凝神盯着仙童动静,可这帮孩儿们个顶个的认真负责,眼看就快一个时辰过去,没一个出去喝口水打个盹的。
这么干等不是办法,再拖下去破庙里的易笙都该醒了。
蜀孑眼珠一转,想起老君好像养了一条小鬃犬,那犬活泼可爱,圆滚滚的像个黑煤球,突然计上心头。
丹房后院的小花园,一座木头搭建的犬室暴露在视野中。
蜀孑飞檐走壁几个连步跃身过去,小黑犬乖乖躺在缎被上啃骨头,肚皮朝上,夕阳的余晖烘烤着它色泽油亮的狗皮,看得蜀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狗崽子,日子混得比我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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