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在一张普普通通的木椅上落座,两手平放于膝,开口道:“入夜打扰,卿家可有不满?”
“不敢,”
蜀孑抱手颔首:“陛下前来,必是有事。”
天君闭了闭眼,眉梢微动,似在闻周围的空气。
片晌,道:“有血腥味。”
蜀孑不敢去摸背上的伤,更不敢相瞒,只好道:“不久前臣请孔暄向陛下请令,以一百鞭换得一百两金。
臣当时身受鞭伤,事后未有好好医治,所以……所以伤口一直没好。”
天君睁开眼,目光高深地望他一眼,道:“是一直都没好?”
蜀孑有些发抖。
这天底下除了猫,他最怕的就是这一位。
天君真身乃龙族,按理他怕不着,但这人是三界共主,作为顶头君王,他这等细枝末流的小官哪有不惧的道理。
蜀孑理了理神思,再次颔首道:“不敢瞒陛下,臣不久前曾痊愈过一次,但不清楚为何,近来伤口反复发作溃烂,像是……像是止不住的样子。”
天君揉了揉小指关节,不疾不慢道:“如此奇怪,卿家却不知为何?你也太粗心了。”
“……是,”
蜀孑不敢辩白,想了想,问:“不知陛下可知问题出在哪里?若是臣马虎所致,明天臣就看大夫去。”
天君听他这么说,嗤了一下,脸上带笑,道:“卿家是神仙躯体,如何让凡人为你治伤?有病抓不住重点,看了也是白看。”
这话意思太明显了。
蜀孑几乎敢笃定,他这伤势绝对是天君在背后使坏,现在却来看他的笑话。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蜀孑想不明白,天君却读懂了他这沉默的心思,便善解人意地道:“当初卿家下凡历炼,本君替你指的地方,好像不是这里吧?”
蜀孑一惊,又一愣,磕巴了一声才回道:“是臣、臣擅改主张了。”
“为何呢,卿家?”
天君端首问。
蜀孑脸上泛出一层僵促的红,顿了顿,才道:“芙蕖镇……臣有些待腻了。
心想着陛下既然派臣装乞丐历练身心,在哪儿应该都无甚差别,所以就……就自作主张,来了这禹都。”
大致经过差不多,蜀孑心里有他的盘算,既不能欺瞒君上,又不想把易笙牵扯进来——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如果让天君知道了易笙的存在,那他和易笙,尤其是易笙,恐怕后面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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