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种妖魔,都应该被反复告诫过切莫贪图便利,甚至有红叶前例在先,可茨木还是这样做了。
——简直令人费解。
所幸他大约天生拥有冷静自持的禀赋,即使情况再出乎意料,也会习惯性地从每个细枝末节里搜索信息,从交手的电光火石之间寻找线索,再整合出让他更占上风的对敌之策。
比如茨木极其不擅长持久消耗。
他始击势如破竹,而后力竭靡颓,越是拖长时间,便越是能够让胜利天平倒向自己这一方。
况且……酒吞想起那一小撮羽毛,决心必须时时留意周遭,以防援军突袭才是。
这样想着,酒吞迅速侧身避开灼灼黑焰,后翻撤退,让彼此不再胶着近战,试图拉开距离斡旋。
然而茨木的妖力尖锐得出乎意料,他没能如往常一般完全避开,而是被它划破绕于身侧的瘴气防护,在他右颊上擦出一道纤细如发的裂口。
血液缓缓渗出,酒吞稳住身形,抬手揩过伤痕,指腹晕开一片淤黑;创口痛感尖锐,好似银针刺穿,又像有毒蛛喷吐浊液,很快便将那儿腐蚀得凹陷下去一块,不断蚕食自愈生出的嫩肉,使其愈合不能,直至露出白骨来。
“啧。”
他半眯起眼,凝视前方熟悉的身影,晚霞染绯长空,将爱宕山衬得明艳无比,本该是温暖宜人的景致。
可阴寒死气萦绕不散,丛林寂静无声,他却几乎能够想象出遍地尸首死前凄厉惨叫——毫无疑问的,茨木捏碎他们的心脏,敲骨取髓,从冤魂里汲收力量,用白骨铺就通往强大的捷径——比丛原火更为恶毒的妖力便是最好证明。
茨木歪着脑袋,吃吃一笑,“为什么一直躲?还是不愿和我交手吗?”
他双眼依旧是灿烂的金色,但酒吞非常清楚,站在他面前的已不再是自己忠心耿耿的副将了,亦非他一手带大的鬼子,而是面目全非的,不折不扣的恶妖了。
18.
不知不觉的,那股古怪的香氛又如地黏了上来,晕得酒吞有些头脑发胀。
它似曾相识,有点像庙宇供坛里檀香燃尽后的积灰,可又不太一样,他依稀能辨识出丝缕媚俗甜香来,一如花街柳巷的脂粉气。
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不由得开始走神,思索起茨木去了何处才会沾染上这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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