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父对他讲,以后上了大学没事就不要回家了,我和你妈把你养到这么大,不求你回报,以后成年了,有自己的生活,就别来打扰我了。
父亲让他如此伤心,母亲也好不到哪里去——这边刚领到离婚证,就接着排队和另一个男人去领了结婚证。
他上大学后,裴父给了他一张卡,上面是大学四年的生活费加学费,不多也不少,总共就这么多,算是尽到最后的情分了。
裴枫寒从最初的痛苦到后来的麻木和看开,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过年,后来上班了,他挣了工资,也给裴父和裴母分别打钱,裴父裴母对此并无一词,后来他失业了,就停止了打钱,裴父裴母更是无一词,仿佛自从高考完后,他这个孩子就不复存在。
领着从超市买来的扒鸡,他打算蒸熟,算是年夜饭了——其实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自己吃饱了,吃舒坦了,不用顾全别人。
电视机热热闹闹放在春晚,在他的房子里显的有些空荡,裴枫寒看了一会儿,烦躁的关了,屋子里骤然安静下来,窗外正好看到天边开始放出烟花,他站在窗户处,看远处的烟花,觉得自己有必要买一个房子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真正的房子,小一点没关系,只要是自己的就行。
江渊带着张涛两个人行走在大兴安岭深处,张涛裹了厚厚的军绿色大衣,看着江渊,道:“哎,今天是不是要过年了?”
“明天才是,”
江渊不怕冷,穿了件深色大衣,皮鞋踩在雪地上,留下两条深深地痕迹,张涛回头看了一眼,问他:“你这魂魄体是我见过最结实的。”
“嗯。”
“有点像人的意思了。”
张涛笑了下。
江渊皱了下眉头:“别胡说,要是人,怎么能去地府。”
“有点像嘛!”
张涛跟着他:“你说地府那边是不是知道你现在和我混在一处了?”
“嘘!”
江渊朝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前方的树林闪过一簇毛茸茸的尾巴,他脚步轻快,三下两下跳着向前,很快就把张涛甩出一段距离,而他经过的雪地上,连个脚步印都未曾留下。
张涛没有他的本事,就停在原地,不到一会儿,他看见江渊大步过来,本来干净的雪地又被他踩出两条痕迹,他把一只狐狸扔到张涛怀里,狐狸还是活着,长了一副尖头尖脑的精明脑袋,看出眼前的人不寻常,狐狸前爪抱起,做了个哀求姿态:“仙人行行好,我修行不容易,仙人要是想吃我,我可以给你找个肉更嫩的。”
张涛哈哈大笑,把树杈上的雪都震落许多,他提着狐狸耳朵,对江渊道:“这狐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吃了它不冤。”
江渊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张涛吃东西很不文雅,明明瞧着是个人了,但是一张嘴,他连毛带皮的就把一只成了精的狐狸活活吞到肚子里,江渊一路上看过他这种吃法无数次,还是不适应,张涛也很遗憾,因为从前谢必安很欣赏他这种吃法,说他气吞万里山河,看着很威风,总是让自己给他表演这种吃法,倘若谢必安在身边,想必他会吃的更有食欲,但是对着江渊一张冷脸,也就只能索然无味的吃了下去。
他觉得他和小安这个哥哥,到底不能是一路人。
这个狐狸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本事的,可惜遇到江渊,再有本事也只能认命,张涛吃了这只狐狸,感觉身上顿时暖和许多,他脱了军大衣,朝江渊竖了大拇指:“这里来对了,一路上那些小打小闹的动物,都不如这只老狐狸来劲,看来真正的好东西还在深山老林里,城市根本不适合动物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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