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钦芝的爽直有些出乎秦钟的意料,也令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今日出门,一为姚春兮的嘱托,二为身后的这把断弦之琴续弦。
断弦之琴虽不至于让他在沈钦芝面前丢人现眼,终究会有些不敬,能不弹自然再好不过了。
心下稍稍宽了宽,秦钟便从衣襟内掏出一方四方红檀木盒推到沈钦芝面前。
沈钦芝目光骤紧,看着檀木盒子上方镌刻的标识,心下了然。
琢玉成器,正是乾隆爷当年为凤阳姚氏玉器行亲笔题下的匾额,沿用至今,姚氏玉器行虽不如当时辉煌,其琢玉工艺却无人出其左右。
君子比德于玉。
沈钦芝虽自认不是君子,却也是藏玉自勉。
他品一口茶,不动声色地笑道:“秦二爷在贿赂本官?”
秦钟忙道:“沈大人别误会,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大奶奶感念沈大人恩情,特托我前来送玉,这是大奶奶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收下。”
沈钦芝也不再客套,当着秦钟的面取出红檀木盒里的两只獬豸,一边来回摩挲着,一边说着:“程家大奶奶气度不凡啊!
这份谢礼烫手得紧,本官既然收下了,就请她放心吧。”
秦钟笑道:“沈大人果真胸怀坦荡,公正大义!”
沈钦芝道:“怎及得上秦二爷不顾生死匡扶正义?”
与沈钦芝分别后,秦钟在城中寻访了几家琴行,便有些悻悻地回到程家。
回到屋子,程思涵便替他解下背后的琴囊,又为他换下淋湿的衣裳,问了一句:“琴修好了么?”
秦钟摇了摇头,接过程思涵递过的脸帕擦了脸,在将脸帕送还到她手中时,顺势握住她的手,宽慰道:“此处没有合适的琴弦,等回了杭州,再找师傅修修。”
程思涵冷冷地嘲讽了一句:“秦二爷舍得回杭州的家了么?”
秦钟非但不为她的话着恼,反而抱着她说道:“你不再张罗着为我纳妾,我便不会离家出走了。”
程思涵红着脸嘟哝着骂了他几句,秦钟没听清,却也没心思计较。
“我得去一趟大奶奶那儿,也好让她安心。”
程思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大哥和老三也不知是否平安抵达了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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