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远在苍狼山的父母看不到,但是疼爱她的大哥能看到,这样无忧无虑的样子,大哥才能安心。
她知道大哥每天读书到深夜,一心要考进士,进三甲。
天不亮就起床练武,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为的就是救回父母。
她不能在大哥面前哭闹,不能给他增加压力了。
墨祁骁看她有了三分醉意,脚下不稳,情绪更是激动,忙起身追了上去:“阿倩回来,小心落水。”
冉紫倩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哪里能听到他的话,耳畔想着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爹娘的音容笑貌,儿时一家欢欣的场面。
“爹爹再也不给阿倩讲卧冰求鲤的故事了。
女儿也想卧冰求鲤,可是不知该去哪里求啊。
娘,阿倩已经八年没有吃到您做的桂花酥饼了,咱们冉家的丹桂和银桂不知还在不在?女儿敬你们和二叔、二婶一杯酒,愿月圆人团圆、阖家永平安!”
她左手举杯一饮而尽,右手把一杯酒撒入水中。
手中两个杯子,一个飘然入水,一个掉落在船板上滚到祁骁脚边,人已伏在栏杆上失声痛哭。
祁骁一直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护着她,此刻见她哭的摇摇欲坠,一颗心已然疼的碎了,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别,一把拉住她手腕,轻轻往怀里一带,抱住那颤抖的身子,让她倚在自己肩膀哭泣。
阿倩已经半醉迷离,又哭的快要晕了,压抑了这么多年,都在即将回京的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脑子里哪还能想到什么规矩礼法,就倚在他肩上痛快地大哭了一场。
祁骁左手环住纤腰,帮她撑着身子,右手轻抚着如瀑的长发,柔声安慰:“别哭了,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回来的。”
阿倩已经哭得嗓子哑了,身子不住的抖,眼前都是爹娘的影子,根本就没听到他说的那句话。
但是紫兮听到了,她抬起朦胧泪眼看了一眼那边,那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郎紧紧抱着姐姐颤抖的身子,满脸心疼。
他是皇家子孙,他既这样疼爱姐姐,或许真的会救爹娘回来吧。
徐永寒终于吃不下去了,扔了筷子,冷眼瞧着。
冉家老匹夫要得意了吧,他的大孙女成功的勾住了王孙真心。
再斜睨一眼冉紫兮,她和姐姐不同,她爱哭,但是从没有放声大哭过,只会默默垂泪,或是满眼含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别人。
此刻,那双扰人心魄的眼睛正偷看那两个人,有几分哀愁几分羡慕。
她又不敢多看,很快低下头去,目光游移间却扫到了自己身上。
徐永寒冷着脸瞪她一眼,在心里暗骂一声老匹夫,起身回仓去了。
紫兮感觉到有一道注视的目光,于是扫了一眼,可是却看到了他眼中的不屑和鄙夷。
这次她没有哭,她可以为父母亲人哭泣,却不愿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瞧不起自己的人哭泣。
祁骁抱起晕过去的阿倩,送她回甲仓,紫兮跟上去帮忙。
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看着那张哭花得小脸,祁骁忍不住心疼地抬手想为她擦泪。
又想到紫兮在身后,便咬牙起身,不舍地离去。
紫兮用热毛巾给姐姐擦了手脸,脱了鞋袜,盖好被子,让她好好休息。
可是她自己却一点都不想睡,从行李里面拿出那一卷发黄的画轴,又抽出最心爱的青玉竹笛,出仓去了船头。
☆、泯恩仇晴雯如春风该来的总归会来,自己既然因缘际会进了晴雯的身体,自然就躲不开这一段机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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