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头是个独眼,脚有点坡,瘦骨嶙峋,一年四季披着件破旧发臭的军大衣。
他说他打过仗,眼睛就是被子弹打瞎的,军大衣也是上过战场留下的。
许菡不信他。
她知道那军大衣是从计生委后院的垃圾桶里翻出来的,就跟他俩身上盖着的棉被一样。
至于他那只眼睛究竟是怎么瞎的,许菡不知道。
但独眼总归有个好处:一个独眼的老人领着一个浑身脓疮的孙女儿,就算不编故事,光往那儿一跪,抹两滴眼泪,便会有硬币哐哐掉进破铁碗里。
他们白天讨饭,晚上睡在火车站,早晨天光未亮就摸黑去计生委的院子里捡破烂。
有次许菡翻墙时脚下打了滑,被当做小偷逮住毒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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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景秀湾的别墅群在全省单体市值最为昂贵,十一个半岛,占地一百公顷,一百五十幢别墅环山环水,相互间有水系相隔,供小船划行垂钓。
别墅依据占地面积分为a、b两型,每幢别墅又因设计档次不同而售价不同。
a11并不是整个别墅区内售价最高的别墅,却也市值惊人。
住在这里的多是名商巨贾,当然还有不少政要。
所以在申请搜查证的时候,郑国强着实费了不少工夫。
只不过他之所以肯这么费工夫,倒不单单是为了赵亦晨——这一点在刚赶到y市便被郑国强接去直接奔赴景秀湾时,赵亦晨就注意到了。
“这幢别墅是许云飞在九零年的时候买的,”
路途中郑国强从膝盖上厚厚一沓资料里抽出几张照片给他,简单介绍许家的情况,“他两年前因为癌症死了,留遗嘱把别墅留给小女儿许涟,其他遗产全部给大女儿许菡。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两姐妹之前一直是一起住在这里的。
不过许菡小时候被人拐卖,九年前才被许云飞找回来,重新补办了身份证。
你看看,是不是跟你老婆长得一样。”
赵亦晨一张张翻看那些照片:头几张都是从不同角度拍下的别墅外景,灰白为主色调的花园洋房,周围环水环木,靠近水岸的地方扎着一圈低矮的花园木栅栏,后院被枝叶繁密的草木围挡得结实,隐隐可以看到露天阳台的一角。
最后那张照片是一张放大的证件照。
女人,三十出头的年纪,细软的黑色长发挽在而后,露出一张苍白素净的脸。
她脸上没有笑容,神情平静,清黑的眼望着镜头。
半垂眼睑盯着她看了许久,他启唇道:“是她。”
郑国强点了点头,“你老婆会不会游泳?”
这个问题来得似乎有些没头没脑,却让赵亦晨提起了警惕心。
他皱起眉头看向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对方迎着他的视线,一时竟没吭声。
“老赵。”
十几秒过去,郑国强才盯着他的眼睛开口,“如果许菡就是胡珈瑛,你得做个心理准备。”
他看到赵亦晨的嘴角微微一动,虽然面上表情不变,但眼神已经黯了下去。
斟酌片刻,郑国强说:“许菡去年五月二十八号晚上,意外落水死了。”
有那么一瞬间,赵亦晨脑子里闪过大量的信息:那通古怪的警告电话,那两张写有地址和“来找她”
的照片,还有照片里对着镜头微笑的胡珈瑛。
他做了十几年的刑警,虽然远不及犯罪心理学专家,但有经验做底子,他对于绑匪勒索措辞中透露出的信息向来敏感。
警告电话里说的是“你女儿在这里,来找她,不然她会死”
,对方用“会死”
而不是“会被杀”
,证明打电话来的人有可能不是主犯、主观上并不打算杀害人质,又或者人质的确面临生命危险,却并不是来自外界的暴力威胁。
更重要的是,那张胡珈瑛和小女孩的照片背面写的是“来找她”
,不是“来找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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