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事物破开层层伪装,轻而易举攥紧了费渡最深层的恐惧。
此时此刻的他稍微可以理解为何骆闻舟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因为当下的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他来不及细想,因为在他无法遏制的急促的呼吸重,门内关押的东西显然已经进入暴动,来回低吼着,像是要冲破屏障。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被降维一般陷入缓慢的时间中,费渡尽量控制着额头上冷汗的密度,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难得在毫无犹豫的情况下遵循了躲避危险的本能,猛然抬起僵硬的腿,向安全的方向奔赴。
他来不及细想。
为什么第三张便签上的字迹清爽工整,点、横、撇捺皆自带一股独特的韵味——正是他所无比熟知的,自己的笔迹。
紧接着,费渡听见左右两扇木门被从内侧打开的声音。
费渡喘着粗气,向后瞄了一眼,那两个鬼影还是紧跟着他,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
被鬼追是一种什么感受?他的脑海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个问题,想着现在也算是有答题的资本了。
身后两团脸色惨白、眼白凸出、血迹斑斑、漂浮在虚妄之中的不明生物,费渡愿意将他们统称为“鬼”
。
剧烈的奔跑稍稍在肾上腺素激增的情况下赢回了他的一丝理智。
可他被迫陷入灯塔内部圆形长廊的循环,到不了尽头的走廊简直要将他体力消耗殆尽。
而现在,费渡已经不下十次经过那三扇门——多谢鬼打墙,他苦中作乐,此刻已然明晰了灯塔顶层的架构。
假设将灯塔顶层从中剖为对称的两部分,三扇间隔不远的木门处于一边,另一边便孤独地只建一个房间。
或许那唯一的房间占据了三倍普通房间的面积,只要能打开它,起码当前就得救了。
他刚这么想着,忽然,他期待的事情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发生了。
费渡飞速梭入其中,不忘反手锁上房门。
他的心脏仍旧因处深层恐惧而剧烈跳动,全身冷汗也不停冒出。
费渡很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刻,他将后背紧贴在门上,甚至快撑不住全身的重量。
门外响起了尖叫与沉闷的拍门声,费渡一惊,身体跌落在地上。
他忍不住拖着疲惫的腿向后退了两步,如同攥紧生命来源般紧紧抓着手电。
“开……门……”
嘶哑的人声响起,像是来自地狱与费渡经久的梦魇。
一扇木门被凿得哐哐直响,费渡胆战心惊想站起来,那声音忽然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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