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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岐远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不就是一条镯子。
他看着这人格外灵动的眼梢想。
她贪了又何妨呢。
瞧她欢喜了,沈岐远便斟酌着开口:“你昏睡的这几日,我找着了剪灯的尸身。”
他顿了顿,垂下眼睫:“已经让人送回她家乡了。”
把玩镯子的手一顿,如意抬眼看他。
这人面色如常,身板也挺直:“你不必再挂心,入殓下葬诸事我都已经……”
“沈岐远。”
她开口打断他,“你不擅长撒谎。”
手指收拢,沈岐远噎住,略略有些尴尬。
如意叹气,玉葱指点了点他的额心:“好端端一位刚正不阿的大人,怎也学着人胡编乱造,也就是遇着我,不爱同你计较。”
他脖颈泛出了绯色,皱眉别开头:“你怎知我在撒谎。”
“大人就像那宣州的纸,又平整又干净,稍有个墨点不是一目了然?”
瞥见旁边憋着笑往外退的拂满,他有些恼:“胡言乱语什么。”
如意拢回了手,正色道:“沈大人,我不是暖室里娇养的花,经不得风受不起雨的。
剪灯究竟如何了,你与我直说便是。”
沈岐远垂眼:“你先答应我,无论如何,不可再硬闯太师府。”
面前这人想也不想就点头:“好。”
轻叹一声,他这才犹豫地道:“我派人找过去的时候,剪灯的尸体已经进了焚炉。”
大乾人讲究落叶归根,也迷信全尸能再投人胎,故而焚尸成灰一般是对罪大恶极之人的责罚。
如意忍不住冷笑出声:“既要杀人,又要好名声,这天下的好事怎的就全给他占了。”
他听得疑惑:“此话怎讲。”
“先前池塘里溺死的乳母与剪灯一样都是奴籍,她尚且有全尸,剪灯怎么就被焚了尸了——除非她死时遍体鳞伤,难以遮掩,只能选这个法子掩人耳目。”
家里的奴仆可以死,但一定不能给他的名声造成影响,这是柳太师的一贯想法。
如意面无表情地捏碎了手里装镯子的锦盒。
“你答应我了,不会硬闯太师府。”
沈岐远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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