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皆能解脱,唯有“一阐提”
断灭善根,不能渡化。
那一日的大雨又淋在他身上,思憾面上却一派平静。
三十年后的宗师和当日大雨中剃度的年轻僧人化为一体,道:“若乐檀越日后真成为宗师,请记住今日事,以苍生为重。”
又轻轻道:“我怜世人,三毒七苦。”
就此与世长辞。
就在此时,佛塔内十层佛窟中,一个个面如槁木,身如石雕的苦行僧转动念珠的手都停顿下来,如风吹沙堆,许多尘埃落下。
曾随思憾围困北汉国师的苦行僧都负伤在身,本就是不死不活地强撑着,今日得见金莲开放,知晓劫难将被消弭,再无挂碍,随思憾齐齐坐化。
佛塔内灯烛骤然灭了大半,思悟已经流了满面泪水。
乐逾对宗师遗骨拱手一拜,却是晚辈见尊长之拜。
思悟出家之人,本应不被生死所扰,拭去泪水,道:“贫僧着相了。”
却听此时塔外钟声长鸣,佛塔由金林禅寺十八僧人把守,一个英俊沉静的白衣僧人走入塔内,正是宗师首徒忍善。
忍善道:“师父,有一干江湖中人得知蓬莱岛主在此,已经围在山下……”
猛地抬头,才见到思憾大师圆寂,又张口四顾,佛窟内一众师叔伯都已经再没有半分生气。
思憾大师如他的父亲,二十年来对他悉心教养,忍善周身一震,神色惨变,道:“师叔……”
望向思悟,如要落泪,却又忍住了闭目默念经文,面上无喜无悲。
他曾意气风发,要传佛法,救众生,如今却如枯木死灰。
乐逾道:“他们说什么?”
忍善垂首道:“他们说,乐岛主走火入魔,已是邪魔外道。
若宗师愿意以慈悲心教化,就将乐岛主留在寺内。
只是断不能放乐岛主出寺,以免……贻害无穷。”
乐逾抚剑道:“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贻害无穷。”
一提颀颀,纵身踏步出塔而去。
蔺如侬妩媚一笑,扶着腰婷婷袅袅走出佛塔,打了个唿哨。
金林寺半山已被团团围住,一众南楚江湖人士手扣兵刃,严阵以待。
不见人来,只见山道松林中雀鸟惊飞,一道剑光凛冽,反映日光,夺人而来。
那一剑之力,逼得两径松木拦腰而断,轰然倒地。
江湖人士纷纷躲闪,却都不约而同颈上寒冷,发丝被剑气所断。
一剑东来,不知倒了几个人,震碎多少肝胆。
却听一声佛号,思悟立在一棵松树上,袈裟僧鞋,慈眉善目,道:“乐檀越手下留情。”
颀颀被乐逾握在掌中,乐逾道:“思悟大师,江湖传言乐某已入魔道,大师以为是真是假?”
思悟恳切道:“乐檀越的《正趣经》心法已到超凡脱俗的境界,哪里有一丝戾气?”
那些江湖人士脸色铁青,持兵刃的手背筋脉暴出,却无一人敢越众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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