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半截话,被自知失言的小白拦在了喉咙里——陆家的事,帝都这边知道的人并不多。
将手里的牌拢到一处,祁陆阳靠向椅背,笑:“小白弟弟消息真灵通。”
话说完,他没有别的表示,只是一个劲儿地叫人上酒,说没喝过瘾,还要拉着周围人作陪。
不多时,醉得或真或假的男男女女都陆续上了楼;有人好心地把洗手间里那对玩儿嗨了的连体婴给拽了出来,一并拖走。
祁陆阳的侄女,二十来岁,来帝都……祁家可没有这号人物,左右只能是陆家那边出来的了。
人人皆知,祁陆阳自从19岁那年回到帝都祁家认祖归宗,就不太喜欢外人再提及自己的过往。
这么多年,他也从未亲自回去过南江市章华县的“老家”
。
某次,一个被祁陆阳抢了生意的憨子为了泄愤,在外到处传他薄情寡义,有点臭钱忘了本儿,拉扯长大的养父说不认就不认;当时也有人出来帮给台阶下,说,八成是那陆家人逮着吸血要钱,把祁陆阳弄烦了。
这种事并不少见。
结果两边都被祁陆阳好好地收拾了一顿,人财两亏。
这个陆字,是提都不能提的逆鳞。
等人去楼空,被乱灌一通的小白干脆趴在桌上装死。
祁陆阳点燃一支烟,在座位上安静地吸了几口,慢悠悠走过去。
他高大的身量跟一座山似的,居高临下,轻声叫:“小白?”
没人理。
随后,他又屈指敲击桌面几下。
依旧没人理。
耐心耗尽,祁陆阳拽住头发一把将小白的脸拉得仰起来。
男人夹着烟头的那只手在他白净的脸上拍了拍,用两指箍住下巴——小白差点以为骨头要被人捏碎了。
“谁告诉你这些的?”
祁陆阳问。
就比如陆晚的年纪,以及陆晚要来北京的消息。
“景、景念北。”
小白对祁陆阳知晓不深,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出这么个名字来。
似乎听到什么笑话,祁陆阳咧嘴,鬼气森森地笑。
他手上用力,烟头折了个角度,几乎快烫到小白的眉毛:“都到这份上了,还嘴硬呢。”
火星子眼见着要烧到肉,小白开始打哆嗦。
恍恍惚惚间,以他的角度恰好看到了祁陆阳领口处露出来的一块玉。
那是枚用红绳串着的玉佛——水不透,底不净,色不浓,品相实在算不得上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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